而傅红雪其实也在折磨自己,他强行压榨着自己的身体去练刀,一个患有足疾和癫痫的人,其实身体又能好到哪里去,或许外表看不出来,但很有可能内里已经亏空,不过是因为身负内力而硬撑着罢了。
傅红雪顿了顿,红着耳尖应声点头:“好。”
月笙让他沐浴完就坐在床边等他就行。
傅红雪的跛足既是从出生起就有,倘若那时候发现的及时,也治疗及时的话,兴许就算不能彻底治愈,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看起来有些严重的模样。
因为傅红雪走路的姿势是先迈动完好的左脚,向前一步后再拖动着右脚。
他右脚的鞋子是特制的,由于总在地上拖行,鞋底必定没多久就会磨破报废不能再穿了。
花白凤在傅红雪小的时候但凡对他有一点上心,都很有可能发现他右脚的不对,若是早早找见大夫、早早医治的话,以小儿骨骼尚未发育完全的程度是有一定几率可以扭转几分跛足的,过后恢复的也快。
但花白凤当时必然是极度沉浸于白天羽之死的仇恨和悲伤之中,又怎么可能分出多余的注意力给傅红雪,恐怕在傅红雪小的时候,他都是被侍女给带大的。
就算等他长大了发现足疾,估计花白凤也只会恨这个儿子的不完美,而不会有多么心疼,一直替他寻求名医直到医治完好为止,她只会恨铁不成钢,更加倍的去训练那么一个小小的孩童……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傅红雪可真是令人心疼、令人怜惜。
月笙甚至觉得他对花白凤的惩罚还不够。
那日放过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叶开的生母、傅红雪的养母,不能杀死。
二就是,让她活着,放她去与丁白云狗咬狗,省得她再来纠缠傅红雪,以母子亲情绑架他。
至于叶开,他看似不如傅红雪冷硬,却实则比傅红雪要坚强许多。
该行为果断的时候,叶开不会犹豫,而他的心中也有一杆秤,不会盲目被花白凤指使。
月笙走进房间的时候,傅红雪正略显紧张地坐在床上,用一张薄被盖着膝盖以下的位置,显然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露出他的右脚,见月笙走近坐在床边时,他修长苍白的手指甚至还抓了抓被角,配上他那张忐忑到面无表情的脸便更显得有些反差萌的可爱了。
月笙于是笑了笑,一手覆盖在薄被上说:“我可以掀开吗?”
傅红雪僵硬着面容点点头。
月笙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一把便掀开盖在他腿上的被子,当他的右脚露出来的那一刻,傅红雪的脊背都绷紧了,身体僵直,不敢去看月笙的神色,生怕瞧见一点厌恶嫌弃的目光,那可能会让他既难堪又痛苦。
不过月笙面上毫无异色,只是极为认真地为他检查起来。
当那温润的指尖触碰到傅红雪的脚踝等处时,他的耳尖、脸颊等便轰然红透了,心脏怦怦乱跳,更加不敢去看月笙的脸,强自忍耐着那种令人心生莫名奇异感觉的触碰,那是一种格外陌生的情绪,不禁令傅红雪的思绪乱糟糟的,似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但他感觉自己的头顶要冒出热气了。
“阿雪,不要乱动。”月笙突然道,然后一手按在了他的脚踝上面。
傅红雪这才发现,原来他竟是无意识的想要挪开右脚,此时已经在月笙的手掌底下移出去一半多了。
——明显是承受不住想要逃窜,却被逮个正着。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傅红雪默了默道。
月笙:“我知晓你不习惯旁人来碰你的脚,再忍耐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嗯。”
过后果然没多久,月笙便收回了手。
月笙去洗了手回来,傅红雪又把腿给盖上了。
“你的足疾可以被治好。”月笙肯定道。
傅红雪心中一喜。
月笙继续说:“还有你的癫痫之症,我也会想办法治疗。”
“这也能治好吗?”傅红雪的声音有些哑。
月笙:“虽然想要彻底根治很难,需得慢慢来,但并非一点希望都没有。”
“我自认医术还是了得的,对你的癫痫之症也有把握,放心吧。”
“但是阿雪,在为你治疗癫痫之症前,你需得好好养一下身体,更是要先将足疾治好才行。”
不过稍稍把脉一探就能够了解到傅红雪的身体状况,确实不是非常健康。
否则他的脸色有时也不会如此苍白,那根本不是天生的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