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完全不搭界的问题前后攻击着他,仿佛一层厚实的羊皮膜,紧紧捆住他全部的气孔,难以呼吸到了极致。
枫音尘跟萱萱走了一截路,才想起杜景恒说应该拉住小孩子的话。
郁瑟也时常这样做。
所以才很可恨。
枫音尘问,“想让我拉你手吗?”
萱萱对他十分信任,其实这份信任更多的是建立在这个人总跟郁医生在一起出现的结果。
枫音尘说,“你现在手太短了,等你再长高一点再说吧。”
不对。
“我的手只能拉郁医生。”
杜景恒一个人在客厅呆坐了半晌,直到金管家前来送客。
“杜公子。”
对于枫家主的一生之敌,金管家也算是待客周到了,还询问了杜景恒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
没办法,只要跟枫音尘待在一个空间内,超过十分钟的人全部是这副面孔。
苍白得像是死过了一般。
杜景恒的脑壳里一阵天旋地转,咬牙忍了忍这强烈的不适感,依旧起身维持着风度道。
“不用。”
适时白梵抱着孩子从外面进屋,郁瑟已经跟他提过一嘴,叫他今天避免在家主面前出现。
枫音尘没有当即赶他走,应该是不会这样做了。
白梵没料想屋子里有贵客在,不好意思地朝杜景恒颔首问好,而后急匆匆地往屋子里跑。
跑的途中,白遇安像是好奇似的,看了一眼杜景恒。
这一看,突然之间给了失魂落魄的杜景恒一星火光。
燎原之火在他固有的思绪里,险些被点燃。
杜景恒觉得不太可能,立刻摇了摇头,希望将险些浮上心头的思绪统统压制下去
话说,枫音尘家的小孩子,未免也太多了。
枫音尘最终将萱萱带去了慈康医院,孩子虽然每天都来看林宇良,
但每次离开时都显得依依不舍。
毕竟是血脉亲情。
枫音尘将萱萱放进病房走廊,孩子自己便熟门熟路地跑了过去。
她今天画了爸爸的画像,必须要让爸爸亲眼看一下。
郁瑟恰好在林宇良的病房中做检查,既然小朋友的时间到了,那他检查也刚好告一段落。
他微笑着看向萱萱,眼神中满是温柔与鼓励。轻声对萱萱说:“萱萱,你画的爸爸真是太棒了,快拿去给爸爸看吧。”萱萱用力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着画纸,像是握着一份无比珍贵的宝藏。
她跑到林宇良的床边,将画纸高高举起,兴奋到啊啊地发出声响。
仿佛在说:爸爸,你看,这是我画的你哦!
林宇良看着女儿满是童真的画作,虽然完全看不出图画中的形象究竟是人是动物,脸上依旧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温暖而充满力量。
郁瑟表面像是笑着,实际上有了一点沉重的心情压在眉梢。
萱萱应该是能说话的,这一点枫音尘没有猜错,否则孩子不可能清晰地发出啊啊的声音。
看来,还是要尽快安排萱萱去做检查。
郁瑟正想着,抬头看见枫音尘站在走廊不远处,一副欲要转身离去的样子。
话说,今天送孩子来的不是金管家吗?!
一股淡淡的死感,瞬时压上了郁瑟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