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憋住气,冷笑一声:“谁知道,狗脾气犯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皱起眉头,“你们离开南疆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姐姐别多想。”我讪然搪塞道。
“真的?”她有些狐疑,“我问小风,他也这么说,真没事吗?你可不要瞒我。”
我在心中白了一眼薛流风,面上还是不漏破绽:“我们都这么说了,还能有什么错?要是真有什么事,我第一个跟姐姐告状。”
见我都说到这份上了,妲妲也只好息了追问的心思,但她到底是心思细致,神色中的疑虑久久未散。
好在近来整个江湖已然一团乱麻,在我正苦思冥想如何向谢行告辞回秋原时,前些日子捕风捉影的消息似乎成了真,谢行真将现在武林中能说得上话的人全搜罗到了江南,心思昭然若揭。
更令我意外的是,谢行竟主动相邀我一同参与商议,我猜不透他的用意,出于谨慎以及心中的抗拒,我第一反应仍是婉拒。
谢行却语重心长对我道:“贤侄,我道你也是个拎得清的,怎的现在也这般糊涂!你心中当清楚,你爹如今在江湖中声名狼藉,说是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都不为过,你身为他唯一的儿子又岂能独善其身?你若说你无辜,可有几个人会信?整个中原武林那么多人,你难道要一个一个的跟他们辩过吗?此次是你不可多得的能当众表明正身的良机,万万不可错失啊。”
谢行此话直指我的痛处,纵是还有满腹疑云,此时也是顾不得了,没犹豫太久,我便颔首应下。
因着此次赴会者不在少数,谢行早早便差遣弟子将举办江南大擂的场地整饬了出来,看着隆重极了。知悉我行踪的人并不多,故而当我随着谢行一齐出现时,许多人都不免露出诧异的神色,更有甚者手已经搭在了自己随身的兵刃之上,蓄势待发。
薛流风早已至此,见我现身,他面上一丝意外之情都没有,似是早有所料,他的目光并没有在我身上多作停留,抬眼扫罢,他便又低头端详起了案上的茶水。
我瞧着他这不待见的模样,不免又生出了些想与他对着干的心思,于是我别过谢行,径直走到薛流风身旁的位置落了座,他摩挲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不过就那么一瞬,他又恢复到方才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方谢行到了首位,毫不拖沓,单刀直入:“前几日我收到消息,一直活动于南疆外围的天水阁已惨遭秋成英毒手,无一活口,被掳走之人恐怕也都是凶多吉少。”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怒万分,当即有人一拍桌子叫着要去南疆跟秋成英拼命。
“好他个秋成英!当真该死!”
“我非得取了他狗命不成!”
见大家闹得几乎要翻了天,谢行不得不震声出言调停。
“大家少安毋躁,我知大家都是身具侠肝义胆之辈,看不得这种腌臜勾当,但独木难成舟,他秋成英如今在南疆一手遮天,手下爪牙众多,南疆又易守难攻,光凭个人的勇气冲过去恐怕只是送死。恐怕还是得大家联合起来,共同抗敌,方有胜算。”
有人从善如流,“那谢当家的意思是?”
“相信大家之前都有所听闻,说我打算在江湖中推举一名武林盟主,此事千真万确。”
“这……”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其意。
“可从前亦有武林大会,如今秋成英撕破脸皮逃往南疆,这武林大会由谢当家继续接手不是正正好的事?又要选这劳什子武林盟主,这是为何?”
谢行叹道:“想必各位都发现了,过去的武林大会归根结底都是一家之言,对诸多事情的处置总是有失偏颇,不平之事甚多,还容易滋生祸患,因而我想着,不如组建一个武林盟会以取代武林大会,除掉这些个弊端。”
当即有人发问:“敢问谢当家,何为武林盟会?”
“是啊是啊,这和武林大会有什么区别?”
谢行随之解释道:“那可大不相同了,武林大会过去三年才一次,平日里若有个什么事都需等上些时日。武林盟会则不同,各个势力都能成为盟会成员,可各自选出代表长期驻守盟会之中,无论什么遇到个什么事,大家自可坐在一处,共同商议,一同维护整个武林的安定。而且,平日里大家若有些什么纠纷或者急事,处理起来也不需等待,还更为公平。最重要的事,倘若往后武林中再有秋成英这样的人出现,亦是可以随时统筹,除恶务尽。”
“这个好!”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有人喝彩,放眼望去,众人面上皆是赞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