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序一边收起了书信,一边又道:“现在躲着人有什么用?长辈诞辰,也没有小辈躲懒的道理。”
这是要她跟去的意思。
可宋醒月不知是叫他方才的那两句话说得面薄了一些,又还是如何,突然就犯了左,她看着谢临序,道:“既你也将我说的那样不堪,过去也是给老人家添堵,岂不是更不孝。”
听她如此语气,谢临序掀起眼皮看她,道:“你不高兴?”
她的高兴,又或者是不高兴,生气又或者是不生气,羞愤又或者是不羞愤,其实总是那样轻而易举就可以叫人察觉得到的。
或许是他的洞察力太过敏锐,又或者是对她这人实在算得上了解,所以,她的贪嗔痴怒,在他眼中也是那样无所遁形。
宋醒月也切实有些不高兴了,分明是他弄她成了这幅模样,现下又来明知故问做些什么。
她是想要好好和他说话的,可他从一开始回家,张口闭口全是呛她,让她也失了说话的兴致。
“没有不高兴。”她嘴角的笑意不知道是从什么收敛了干净,“我没什么胃口,就先不吃了。”
说着,也没再管谢临序是何神情,离开了此处。
谢临序也没说什么,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薄唇紧抿。
这一番,两人既不算吵,也不算闹,只自这过后,一晚上也都没再说过话了。
谢临序用过晚膳之后就去了书房那处,宋醒月便自顾自上了榻。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差不多是子时,而宋醒月也还醒着。
月夜清寂,三更半夜,牛虻草蛭都歇了声,今夜的月圆,房中熄了灯后不至不见五指,只是,气氛也仍旧是那样压抑沉窒。
宋醒月闷半天也睡不着觉,从一早上在荣明堂那里吃了瘪,早中膳也都只是稀稀拉拉用了几口,方才那么一闹,晚膳也不曾用过,一到三更半夜,肚子饿得打鼓,如何睡得着觉。
她偏头去看,见谢临序没甚动静,又听他呼吸清浅,想来是已经入睡了。
宋醒月轻手轻脚起了身,往谢临序的身上一跨,下了床。
国公府是个重规矩的地方,她以前就算起身也不敢往谢临序身上跨,克己守规,绝不敢犯上。
否则叫他知道,一定要说什么“成何体统”。
现在她才不管这么多呢,反正谢临序也已睡了。
她借着月光,往着桌子那边摸索出门,眸光却瞥见桌上还放着一盏糕点,月色模糊,她也看不清是什么糕。
谢临序洁癖深重,不喜卧房中放吃食,所以,下人们也决计是不会在桌上放这些东西的。
是哪里来的?
宋醒月也没多想,伸手拿了块糕点垫了一下肚子,尝出来是桂花糕。
吃着吃着,肚子终于不再饿得叫唤,神思也终于清明了一些。。。。。。
下人们是不会在里间放这些,能放糕点的,大概也只有谢临序了。
他放糕点做些什么?
宋醒月也不再多想,吃两块糕点便停下来了。
捻干净了手上的糕点屑,便重新跨着谢临序回去床里侧。
然而,才正跨在他身上,却听床上那人兀地出了声。
“去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