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雨水不歇,吵得人心烦意乱,谢临序死死盯着季简昀的那双手,就要破门而入之时,宋醒月却先发作了一起来:“季简昀,我是品行不端,可你就这样待我?你好歹待我像个人!今日若你敢动我,我也一头撞死了换个清净!”
本来谢临序就因他们之事耿耿于怀,若真出了这事,叫他知道,这辈子怕也活不成了。
他那样的傲气,能忍得下她和季简昀那一段前情已是难得,再做些别的事出来,她都怕他能掐死了她去。
偏偏季简昀也跟个鬼一样的,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害人害得不浅。
季简昀见她如此冷眼,终也没有再动,他收回了手,冷冷道:“好一个贞洁烈女,同谢临序在一起待成了一个满口道德的傻子。那个性子,和他在床上,你痛快得起来?”
宋醒月还没大度到把自己的房中事拿出来给他分享,她撇开头,只道:“你走吧,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他好,又或者不好,和你没干系。”
季简昀双手环胸,取笑她道:“别说你爱他爱得守身如玉吧?不过是做些骗人感情的活计罢了,当初那样骗我,现在又来骗他,这又没旁人,还为他说话呢,自己都不信罢。”
宋醒月听他一而再再而三取笑挑衅,也实难以忍受,她说话更叫难听道:“是么?我爱不爱他又是同你何干。我便是不爱他,我便是贪图谢家权势,他有这些,你有吗?你连自己的前程都寻不见,你同我说谈什么情说什么爱?而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许你再口口声声是我抛弃你,因为先离开的人分明是你。还有,你也千万不要这样恨我,我消受不起!”
总是口口声声说她哄骗他做什么?
他那时候对她好,她难道就对他不好了吗?
先离开的是他,放不下的又是他。
他自己死去活来地陷在当初,难道,这也要怪她吗。
宋醒月决绝道:“我现在就想好好和他过日子,他现在还在家里头等我回去过生辰,你不要再烦我了。”
她今日让谢临序早点归家,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他回去了,可她又不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多想担心。
本来是想留在这换身干净的衣裳再走,可现下那里面叫季简昀占了,也不能再待,想了想后,还是干脆跑出去找丹萍,直接归家算了。
衣服脏着就脏着先吧,再磨蹭下去,太晚了,路上也该不安全了。
宋醒月一把推开了季简昀,转身匆匆出了门。
谢临序已先一步匿身入了转角处,两人堪堪错过。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离开的背影之上,平素那光风霁月的人,眸中神色却越发晦暗阴沉。
他就这样,以一个不算局外人的局外人身份听完了所有。
她说不爱他。。。。。。
她说是为了攀高门。
她让他早些归家,他竟也听她的了?
他早点回家了,他去山上接她,她给他的又是什么。
宋醒月。。。。。。。
谢临序念及这三个字,只恨的唇齿生寒。
他不得不重新在今日承认,他的妻子,他那明媒正娶回家的妻子,就是这样品行不堪,恶劣的人。
若说从前好歹有层遮羞布挡着,可是现下一点能够遮掩的东西也都没有了,全被她亲口撕扯开了。
谢临序又一次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见得,她是如此一个不够清白的人。
可是这些,不是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东西了吗?
谢临序一想起这两年她每一回躺在他怀中笑着,哭着,全都是在做戏,这两年,她趴在他的身上说的“喜欢长舟”,不过是为了谋取他的真心,不过是为了哄得他和季简昀一样对她神魂颠倒。。。。。。
从始至终被玩弄的只有他。
而他,竟还可耻地对她抱有那么几分幻想。
谢临序没有去追宋醒月,他自己一人下了山。
到了山脚时候,却见李家的马车正等着他。
李怀沁掀开车帘,隔着雨雾看向他道:“长舟,你怎么也往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