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江小满一口白菜呛在了嗓子眼,咳得小脸通红。高秀兰也停下了筷子,惊讶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圆圆的。“野猪?”江小满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声音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你去打野猪?那东西多危险啊!”她一把抓住了周逸尘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担忧。“那玩意儿皮糙肉厚的,发起疯来跟小牛犊子似的,你去做什么!”周逸尘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心里一暖,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不是我一个人去。”他安抚道:“我就是去带个路,真正动手的,是高叔他们。”“高叔叫上了队里最好的几个民兵,都是摸过枪的老手。”听到有枪,江小满和高秀兰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在这个年代,枪就代表着绝对的武力。“对付那畜生,靠人肯定不行。”周逸尘继续解释道,“高叔他们手里有枪,离远了打,咱们就跟在后边壮壮声势,没什么危险的。”江小满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她知道,周逸尘不是那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担忧的情绪一过去,兴奋和期待就立刻占了上风。“那要是真打着了,得有多少肉啊?”高秀兰也在一旁小声附和:“我听我爹说,成年的野猪,能有二三百斤呢!”“二三百斤!”江小满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忍不住咂了咂嘴。“我的天,那要是真打回来一头,咱们今年冬天,可就真不愁肉吃了!”她一想到那肥瘦相间的猪肉,炖得烂糊,香气扑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看着她这副小馋猫的样子,周逸尘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那也得去试试啊!”江小满一脸憧憬,“万一就打着了呢!”她说完,又正色地看着周逸尘,认真地嘱咐道。“那你明天上山,可千万得小心点。”“跟紧了高叔他们,别自己往前冲,听见没?”“知道了。”周逸尘笑着应了下来,心里暖烘烘的。“放心吧,我惜命着呢。”他给江小满又夹了一块肉。“快吃吧,菜都快凉了。”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屋子里的气氛,也因为野猪的话题而变得轻松活跃起来。江小满惦记着那还没影儿的猪肉,眉眼都带着笑。她夹了一大块狍子肉放进周逸尘碗里。“多吃点,明天上山才有力气。”周逸尘笑着把肉吃了,然后才抬起头,看向一旁安安静静吃饭的高秀兰。“秀兰,有个事,跟你说一下。”高秀兰咽下嘴里的窝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师父,什么事?”“就是我去县医院进修的事,梁书记不是答应了嘛。”周逸尘说得很平静。高秀兰也连忙点头,在周逸尘刚才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听江小满说过了。知道师父要去县医院进修之后,她是真心替他高兴。“那是大好事啊!师父你本事大,就该去大地方!”周逸尘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我去的时候,小满会跟我一块儿去城里。”“到时候,她就不再担任队里的卫生员了。”他看着高秀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今天已经跟高叔说过了,想让你回来,接替小满的位子。”高秀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那股子替师父高兴的劲儿,一下子就散了。她愣愣地看着周逸尘,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师父要去县里了。小满姐也要去。那……那以后谁来教她医术?她刚刚燃起来的那点学医的热情,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高秀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饭碗,小声地“哦”了一声。这一声里,全是藏不住的失落。江小满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周逸尘。周逸尘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语气放缓了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又不是说我去了县里,就再也不回来了。”高秀兰没说话,只是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周逸尘继续说道:“该教你的,基础的东西,这几个月我都会教完。”“那些医书,你也都能看懂了。”“我走了以后,你就自己先学着。”“遇到实在搞不懂的,就先记下来。”“攒多了,你就坐车去县医院找我,或者给我写信也行。”这个年代,虽然通信不方便,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周逸尘的话,像是在迷雾里给她点亮了一盏灯。高秀兰慢慢抬起头,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对啊,可以写信,还可以去找师父。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县里虽然远,但也不是去不了。是她钻牛角尖了。“师父,我明白了。”她看着周逸尘,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好好学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还有,在您走之前的这几个月……”“我一定会把能学的,全都学会!”她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再想有个人手把手地教她,怕是再也不可能了。看着她这副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周逸尘欣慰地点了点头。这姑娘,性子虽然文静,但骨子里有股韧劲儿。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江小满也在一旁帮腔,拍了拍高秀兰的肩膀。“就是啊!以后咱们就在县里,你啥时候想我们了,就过去玩!”“嗯!”高秀兰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一顿饭,就在这既紧张又期待的氛围中吃完了。江小满和高秀兰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周逸尘则从屋里翻出了几本医书。这是他为江小满和高秀兰准备的教材。煤油灯被拨亮了些,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小小的炕桌。“今天咱们接着讲上次没讲完的几种常见草药的药性。”“柴胡,性微寒,味苦,主要是……”他讲得很细,没有照本宣科。而是用最简单,最通俗的话,把那些晦涩的药理给揉碎了,掰开了讲给她们听。:()知青下乡:从当赤脚医生治疗中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