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城北有山脉遮挡,且有卢水、密水,韃靶的骑兵很难展开,三旅其实主要负责的是高密县。
但高密县北侧有百脉湖,西侧有泰沂山脉的余脉,且大片沼泽,东侧就是胶莱河,护卫军有水师,骑兵难越。
所以三旅的防区不仅仅是高密、诸城,关键时刻还能西向,补入胶州主战场。
楼楠觉得挺满意,而陈子鑾倒不是因为要镇守莒州而不满,毕竟独当一面,但问题是兵力太少了。
陈子鑾不是真的觉得自已魔下的兵力太少,而是事实摆在这儿,沐沂河谷这一片,一个旅的兵力实在不够。
光是从莒县到城,好几百里呢,就算是走沐水也要两天多的时间,更別说沂州—-那么大的一片。
更何况,北面的泰沂山脉是要驻有重兵的,郑城、沐阳甚至连云都要留下部分兵力。
算下来,一个旅分拆成四五部分恨不得一个团劈成两个团用。
陈子鑾茫然的视线落在地图上,嘴唇抖了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沐阳、莒州两地至少驻一营兵。”陈锐继续说:“倒是连云那边,可以让警备军主持。”
一直站著的徐渭咳嗽了两声,皱眉道:“虚设舟山?”
的確,江北军上下乃至南京那些大佬,就算是嘉靖帝本人,都已经非常清楚陈锐的性情了。
护卫军不败,朝廷不会也不敢对舟山动手,但若是败北呢?
即使只是平手,朝廷会不会对舟山动手,那都是很难说的。
更何况,若是护卫军正与韃靶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明军突然攻克舟山—那就是万劫不復了徐渭也承认,这种可能性不大,就算是败北了,明军动手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
但不能总这样冒险,一个不好就是满盘皆输,
陈锐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看了徐渭一会儿,才开口道:“徐文长,你觉得此次韃靶攻山东,
俺答会出兵几何?”
徐渭想了想,“据斥候、外情处回报,北直隶数地粮价上涨,当地驻守韃靶本部以及其他小部落,约莫兵力两万,加上北地汉军,总兵力应该不会低於五万。”
“护卫军全军上下,四旅二团,兵力两万左右。”陈锐扬声道:“难道我要將可用强军留在连云吗?”
“若非怕江北军截断粮道,我连沐阳、城这两营兵都不愿意。”
“明廷忌惮,韃靶忌惮,我若不全力施展,胜机渺茫。”
徐渭沉吟片刻后道:“但你这是在赌—”
“不错!”陈锐厉声道:“我就是要赌!”
“天下若棋盘,三方为棋手,明刀暗箭,阴诡狡诈,百般手段。”陈锐膛目道:“不敢赌的人,永远没有机会贏!”
丁邦彦授须点头,“师正说的在理,首要败韃靶,必要全力为之。”
陈子鑾有些犹豫,“但这是將后方的安危都寄托在明廷那边了—“
让警卫军来负责连云的防御,至少一到两个营的兵力,而警卫军一共只有一个多团的兵力。
剩下的兵力说句难听的,维持治安的难度都不算小。
徐渭咬了咬牙,转头看向陈子鑾,“驻守沐阳、城的营正是谁?”
陈子鑾转头看向叶邦荣,后者说:“一团三营邹振,三团的团副兼一营正赵路。”
“正好,两人都是警卫队出身,最擅穿插,又兼勇力。”徐渭冷声道:“师部密令,一旦江北军有动作,或舟山有变,两个营弃守沐阳、郑城。”
“然后呢?”赵路兴致勃勃。
徐渭阴森森的说:“避实击虚,远迈数百里,必要攻破盱胎!”
厅內一片寂静,人人鸦雀无声,也就朱珏这个二百五挠著头问:“攻盱胎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