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景王府,就看到了送信的仆人。
但他想着马牵都已经牵了,干脆就去侯府看看——
她不在王府,他一人待着也没意思。
“不知三嫂现下状况如何?”
司马璟正色问着,尽量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现得像是担心妻嫂安危,而不是因为离不得妻子。
长信侯夫妇对视一眼,看破不戳破,只垂首道:“殿下有心了,妇人产子不易,尤其是头胎,都会费些功夫。三房那边有长媳、三郎和稳婆看顾着,目前一切皆安。”
“那就好。”
司马璟颔首,视线又落向云冉:“你可用了晚膳?”
云冉:“随便吃了点。”
答完,见男人仍一错不错望着自己,云冉恍然回过神:“殿下还没吃?”
司马璟见她这一颗心完全飘去她嫂子那,这会儿才想起他,心下冷笑,面上只淡淡嗯了声。
云冉不知男人兀自吃起了飞醋,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天色想了想,道:“那殿下随我去听夏轩吧,我让厨房送饭。”
司马璟再次嗯了声,抬袖与长信侯夫妇告退。
等到俩人离了花厅,郑氏忍不住轻笑:“你瞧,经过此番别离,小俩口感情愈发好了。”
长信侯:“那当然,也不看咱们家冉冉多好,貌比天仙,机敏乖巧,又有勇有谋,临危不惧。别说殿下喜欢,换成哪个儿郎能不喜欢?”
景王也就身份贵重,容色不俗,若没有这两样,长信侯不一定能看上这个女婿。
郑氏见自家老夫君这一脸嘚瑟的模样,头一回没反驳他。
毕竟昨日宫宴上发生的变故,的确把他们夫妇吓得不轻,待得知这一切都是女儿女婿私下里就计划好的,更是惊愕不已——
这俩小辈如何就这样胆大!
后又得知次子云锐也掺和其中,四子云商也早早知晓景王还活着,夫妇俩更是生出一种“孩子们都大了,能独当一面,他们也该放手由他们去闯”的感叹。
“今日早朝,陛下宣了肃国公谋逆造反的恶行,判肃国公府屠满门,诛三族,其余叛党根据罪责轻重,杀一批,流一批。不过陛下念及他们主动缴械,法外开恩,并未祸及家人。”
今日一整天难得有空档,长信侯便趁这会儿将今日朝上的事与妻子说了。
郑氏听罢,顿生唏嘘,尤其想到前不久,她还和肃国公夫人同席吃饭,有说有笑,一眨眼间,满门抄斩,诛三族……
“唉,真是造孽!放着好好的国公爷不做,都这个岁数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现下好了,一人作孽,累及满门!”
郑氏如今上了年纪,愈发听不得这些事,摇头叹息一番,也不再多想旁人家的事,而是重新折返迎紫院,去陪那如今最该关心的三儿媳妇。
与此同时,回听夏轩的路上,云冉挽着司马璟的手,也与他聊起入宫的事。
得知肃国公及叛党等人的下场,云冉也唏嘘了好一番。
同时也不解:“不是说他和先帝感情很好,宛若亲兄弟,先帝还曾经救过他一命吗?先帝待他这般器重,他还勾结敌国造反,未免也太忘恩负义。”
“皇室之中,亲兄弟都能自相残杀,何况他还与先帝隔了一层,是堂系。”
司马璟仍是那般清冷语气:“不过我今日离宫前,去了趟嘉寿宫,倒知道了一些旧事。”
云冉一听,瞬间勾起好奇心:“什么?”
司马璟却没说,只意味不明乜她一眼。
云冉:“……?”
她晃了晃司马璟的手臂:“殿下快说呀,说话说一半,故意吊着人的最讨厌了!”
“我等了你一下午,现下还饿着肚子,饭没吃一口,水也没喝上一口,你半点不心疼也就罢了,还说我讨厌?”
司马璟冷笑:“云五,你的良心呢。”
云冉:“……”
明明她也没错,可不知为何,在男人的灼灼目光下,她蓦得也有些心虚。
刚想顺毛哄一哄,话到嘴边又想到午后涂药都涂了小一刻钟,下床时两条腿都发软,一时也松开他的胳膊,偏过脸忿忿咕哝:“大抵是昨夜被狗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