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过了,周边城镇也没有。”
男人睁开眼睛,偏头看向窗外。
稀薄的余晖落进他眼睛里,在那层浓墨的黑里镀上很浅很浅的温色,看着好像没那么冷了。
“她生气时喜欢一个人待着。”
“范围扩大,查莫斯科周边三十小时车程内的所有地方。”
副驾的人提出现实问题:“很多偏远地方的家庭旅馆没那么先进,没有人员登记系统,依然存在手工登记住客信息,查起来需要点时间。”
在R国找一个人,需要打通的人脉关系另说,就说这里实在太大,再多的人力放进去,也没那么容易。
男人的目光从车外收回,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沉冷,“那就先去找那些手工登记的旅馆。”
就是在这天,乐意离开了莫斯科。
沈宴比她晚到一天,他不需要像乐意东躲西藏地掩盖自己的行踪。
一张机票,他就从加州飞到了津巴布韦。
当天买机票当天走,就算詹宁楼事后发现,意识到他去津巴布韦找谁,再赶过来,他们也早就离开津巴布韦了。
但谨慎起见,他们还是约在了人流密集的地方见面。
乐意出门前,特意看了詹宁楼的定位,定位显示他还在港城。
这让乐意放下心的同时心里难免产生疑惑。
或者说不对劲。
她所认识的詹宁楼,不可能这么平静。
她在订婚当天逃跑,是个人都能被气死,更何况是詹宁楼。
但她又安慰自己,或许自己离开后,詹宁楼终于明白了,她是真的不爱他,不想和他结婚。
与其执着于没有结果的事,消磨光彼此所剩无几的感情,不如就此放手。
乐意穿黑色冲锋衣,戴黑色棒球帽,还戴了面罩,当地因为炎热和风沙,路上这么装扮的人不少,她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碰面地点在一个市场。
所谓的市场,其实就在树林旁的一片空地上,汇聚了很多小摊小贩,水果海鲜生活品工艺品什么都有,更像跳蚤市场。
沿着一个个摊位走到最后,有人在大树下卖手工咖啡。
一张简陋的折叠桌和两个树桩当凳子。
沈宴穿得和乐意很相似,他还戴了副墨镜。
乐意看着坐在大树下喝咖啡的男生,想起那天他们在C大校园里告别的场景。
那天她以为沈宴画下的是句点。
没想到那是另一段旅程的起点。
兜兜转转,她还是和三年前喜欢的人在一起。
留给乐意的时间不多,她想尽快去南非找乐筠,一来她一直没联系上乐筠,怕他早已不在那个地方。
再者,她不知道詹宁楼什么时候就找过来。
离开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那个定位有问题。
她心里不安极了。
但那天下午,她还是和沈宴在大树下谈了很久。
从下午阳光炙热直到日暮西垂。
手里的咖啡渐渐失去了浓郁的香味。
独自回到旅馆房间,乐意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在了床上。
乐意的头疼得厉害,像要裂开一样疼。
她在剧烈的头疼和陌生的环境中,想起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