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众人纷纷不明所以。
“文嘉兄,那张纸上写的什么啊?他就这么痛快地走了?”谢无懿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啊。”傅彦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道:“二位贤弟,我还有要事找令尊相谈,失陪了。”
说罢,傅彦抬脚朝内院走去。
“贤侄特意亲自跑一趟,老夫真是过意不去啊。”谢昱笑呵呵地给傅彦倒了杯茶,仿佛又戴上了平日里那张如沐春风的面具。
傅彦也是一副滴水不漏的得体笑容,“世叔说得哪里话?此等重要之事,小侄不敢随意交给下属去办,便不请自来了,还望世叔莫要怪小侄叨扰了您休息。”
“言重,言重。”谢昱随手将一份文书拿起来,翻看了几下,道:“吏部办事一向谨慎周全,这官员升调清册我没什么意见,交由上面让他们起草调令便可。”
“如此便好。”傅彦点点头。
“贤侄今日专程前来,莫非就只是来送这份官员升调清册的?”谢昱突然发问。
“世叔难道不清楚么?”傅彦勾了勾唇角。
“贤侄此言弄得老夫好生糊涂。”谢昱依旧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他人在哪?”傅彦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谢昱的双眼问道。
谢昱:“谁?什么人?”
“自然是徐总领要找的人。”
“哦,你说贺郎中啊。”谢昱看起来对此感到十分莫名其妙,“这我哪知道?朱衣卫都找不到他的人影,老夫一个都御史又如何能得知?”
“是吗?”傅彦根本不信他的话,“朱衣卫办事向来讲究证据,这金陵城中这么多户人家,为何徐总领偏偏来贵府寻人?想来,定是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谢大人,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您就不必隐瞒了。”
“贤侄啊,我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昱一副很困惑的表情。
这老狐狸可真能装,傅彦心想。
“大人或许也感到困惑,朱衣卫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线索找到贵府的。”傅彦悠悠道,“此事我也不知,但我在贵府后院墙外发现了此物,不知大人看着是否眼熟?”
说着,傅彦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推到谢昱面前。
谢昱狐疑地看了傅彦一眼,随即将那个纸包拆开,从里面掏出一块灰不拉几的布料,边缘还有被烧过的痕迹。
谢昱心头一颤,但表面上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道:“此物看起来像是一片被烧毁的衣物碎片,能证明什么?”
“您再仔细看看,这可不是普通的衣物碎片。”傅彦笑着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镇京司统一发放的囚服。”
谢昱笑了,“所以贤侄是觉得,是老夫派人将贺郎中从走水的地牢里带了出来,藏在自家府邸?”
“难道不是么?”傅彦分毫不让,“这并非给普通犯人的囚服,而是专门给身份显赫的囚犯的,衣料比普通的好上些许。此次镇京司地牢走水,死的死、伤的伤,但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却只有贺郎中一人。”
“而就在这时,贵府后院墙外却出现了一片与贺郎中身上的囚服用料一致的衣物碎片,还有被烧过的痕迹。除了方才的猜测,我再想不出第二种解释。”
“贤侄既然手中有指向性如此明显的证据,为何不交由镇京司,反而交给老夫?”谢昱反问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将证据销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