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间,这里就是云水间。”汉子有些神经兮兮地低语了几句,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地上,“你就是掌柜的吧,求你救救我!”
说完重重地对着鸢时就磕了个头。
鸢时:……。
江听晚:???
好好地云水间忽然换掌柜了怎么没人通知她?
“这,这位大哥,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吧,”鸢时已经感受到从旁边传来的灼灼目光,不用想也知道掌柜的现在不高兴了,讪讪强笑着说道:“这才是我们掌柜的。”
说着把江听晚从时觅身后拽了出来。
汉子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倒也不
觉得尴尬,干脆利落地又是一个响头,“掌柜的,求你救救我吧!”
磕头的声音之脆,江听晚都想问他一句,疼吗?
不过汉子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汗毛直竖。
“我家娘子,她不是人,她是个鬼!”
人与鬼成亲?听着多新……
人与鬼成亲?听着多新鲜呐!
汉子见屋内几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这才琢磨过味儿来感觉自己表达得有些问题,让人误会了,连忙又解释道:“不是,我,我的意思是说,我家娘子被鬼附身了!”
嗨,原来是说错了,就说嘛,鬼怎么能和人成亲呢?江听晚松了口气,正准备从时觅身后出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刚跨出来的脚迅速又缩了回去。
人被鬼附身还是很可怕的好吗?!
“不要着急,你慢慢说。”时觅温言安慰道,还让鸢时倒了碗热水给他。
汉子似乎已经有段时间水米没打牙了,有些急切地夺过水碗喝了个干干净净,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缓了好几口气让情绪平复下来,这才向众人说起自己的经历。
汉子名叫张焕,家住城外小张村,做的是木匠营生,家中还有一个娘子和年逾六旬的老娘。
张焕和娘子也算是从小青梅竹马一处长大,成亲后虽说生活清贫,但两人感情不错琴瑟和鸣,小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娘子身体一直不太好不宜生养,成亲几年也没有为张家诞下一儿半女,他和老娘倒是觉得子女都是缘分,有没有但凭天意。
但时间一长孩子还是成了娘子的心结,于是时常会去城外的铁塔寺烧香拜佛,希望自己的身体尽快好起来。
前些时日他刚好得了半日闲,便自告奋勇陪着娘子一起去了寺庙,回家的时候他就觉得娘子有些奇怪。
“素日里她虽说话也不算多,但小夫妻间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话说的,”张焕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微微一抖,然后继续往下讲,“但那日我和她说十句八句,她最多也就只说一两个字。”
当时他以为娘子是走了很多路有些累了,于是就没有放在心上,到家后吃过晚饭,他又亲自服侍娘子喝了药。
很快娘子神情恹恹地说累了,张焕看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于是小夫妻二人匆匆洗漱一番,吹灯歇下。
到了半夜的时候张焕半睡半醒间觉得睡在身边的娘子摸索着爬了起来开门出去了,他当时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实在是太困了眼皮睁不开,好在没多久娘子就从外面返回了屋内。
只是半天不上床,围着床窸窸窣窣地走来走去,口中还不停地嘀咕着些什么。
最后还是张焕忍不住了强打着精神才把人拉上了床,说别闹了,快睡吧,明天还有不少活计等着做呢。
他娘子没有反抗,老老实实躺在他臂弯里,还小小地嗯了一声。
“这听起来倒是不像有什么问题啊。”江听晚听了半天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忍不出接口说道。
兴许人就是累了一天不想说话了呢?
“哎,若只是不说话倒也没什么,”张焕一张脸已经愁的快要下雨了,唉声叹气道:“可问题在于我那娘子是从来不会半夜起夜的!”
当时他也并没有察觉出来有哪里不对,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从庙里回来以后娘子就已经哪里都不对了。
第二日他推开房门就被院中的惨状吓了好一跳,院中横七竖八地躺着牲畜的尸体,家中养的鸡鸭,耕田的牛,看门的狗死了一地,院中的土地都被血水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