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是你无知愚蠢,”张思九面露不屑,“世人所拜那些所谓的神佛岂能与我们村中所信奉的神相提并论。”
莫名其妙就被贯上“愚蠢”二字的段灼忍住想要吐槽的冲动,“好好,那请问足下信奉的又是哪路神明?”
提起自己信奉的神明张思九自然是得意非凡,“稜睁神。”
“凡人多以三牲祭祀天地,又有何稀奇,怕是满天神灵早已觉得枯燥乏味,自然不会庇佑世人。”
“我等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以活人献祭,稜睁神来年自会保佑我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那些人有机会将血肉献祭给神明自是应该感到有福气才是!”
张思九越说越激动,神情狂乱,站起来就想要冲到段灼身前,两旁的衙役察觉不对立刻上前将其按倒在地。
“嗯,听起来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段灼点了点头,接着脸色一变,举起惊堂木拍在桌上,“就是不知这等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既然你得到了那个什么破神的庇护,你为何不把妻子儿女献祭与它,反而要买别人献出去?”
“旁人又为何要为了你们的风调雨顺感到荣幸?!”
几个问题问出去张思九冷静了不少,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只得不服气地别开头不看段灼。
那些牛羊三牲可以随意买卖宰杀,人又有何不可,不过都是条命罢了。
“好好好,”段灼看着那个犹自觉得自己没错的男人,点着头冷笑出来,“我三年前剿了城外马匪,本以为能还海溪百姓一片安宁,没想到竟然还有邪教在暗中残害百姓。”
“当真是好得很!”
说完一拍桌子就离开了大堂,剩下的衙役听了张思九的话也是义愤填膺,拎着衣领就把人关进了大牢和李六三作伴。
天刚亮段灼就敲开了云水间的大门。
“呵,什么稜睁神,不过是一介野鬼也敢妄自成神,”时觅听了段灼的话好笑地摇摇头,顺手将一杯茶递
给了没睡醒的江听晚,“段大人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是来找我联手铲除邪教的。”
这所谓的“稜睁神”他倒还真的知道。
民间一直暗中流传着“杀人祭鬼”的习俗,祭拜的正是这位“稜睁神”,其实说白了就是稜睁鬼。
“时兄快人快语,那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段灼眼下有求于人,高帽子又不要钱,一顶接着一顶地就扣了过去,“此时既然涉及鬼神,时兄又有通天彻地的能耐,若是能相助一二自是不胜感激。”
说着站起来就要向时觅行礼。
“大人且慢,”时觅一伸手就架住了段灼的双臂,不慌不忙地说道:“要我帮忙倒是不难,不过这件事若成了大人可以得到百姓的爱戴,上司的赏识,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是于我云水间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江听晚正端着茶水喝的起劲,闻言忙放下茶杯偷偷朝着时觅竖了个大拇指,同时白了段灼一眼。
这个臭狐狸的心眼子太多,刚才若真的受了他的礼,这个忙是不帮也得帮了。
“这个倒是好说,此事一成,朝廷给予本官的赏赐可以一分不留全数赠予云水间,”段灼对这些财物倒是没什么不可割舍的,只是他又说道:“不过如此的话就要附加一个条件了。”
说着一指眼睛肿成桃儿,睡眼惺忪的江听晚,“她也要去。”
江听晚一掌抽飞女鬼的飒爽英姿一直牢牢印在段灼脑海中,他有种预感,只要江听晚同去,便是对面有千军万马可能也不够看的。
时觅闻言神色有些不渝,张口就想要拒绝。
“我去,”原本正在困得打哈欠的江听晚听到钱立刻来了精神,坐直身体说道:“我愿意去!”
“江老板果然爽快,”段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之后站起来就要离开,“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有了消息就动身。”
那干脆利落的身影,仿佛就怕走的慢了江听晚会后悔。
“你本不用去的,我自能应付得了。”时觅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江听晚。
虽说他相信江听晚绝对有自保的能力,但始终不希望她涉于危险之内。
“我知道你担心我嘛,但是我这次是一定要去的,”江听晚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那个什么三哥砸了我那么多东西,才给了九十五两,这笔钱我怎么也要从官府身上讨回来。”
再怎么说也是帮他们抓了歹人,功是让他们领了,钱当然是要归她所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