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老爷子躺在床上昏迷着,身上插满了管子,看着很可怜,姜镜没想到雒义竟然对他这么狠。
“这里一天恐怕需要五万吧。”
雒义盯着雒老爷子身边的精密仪器,开口。
“父亲都这么老了,怎么还要浪费雒家的资源。”
父亲,多么尊重的字眼,在雒义口中却完全变了味。他看向雒老爷子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担忧,全是赤。裸裸的审视。
有人开口道:“雒义,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还要他怎么样,等死吗?”
开口的是一个美貌的妇人,姜镜猜测她是雒老爷子的现任妻子,她打扮得很成熟,但看起来比雒义大不了多少。
雒义反问她,“不然呢?他不该死吗?”
雒夫人看着雒义,敢怒不敢言,雒义没回来之前她过得是多么好的日子,每天流水上千万,雒老爷子也没有精力管她,可这一切自从雒义回来都变了样。
他从刚开始主管雒家全部财政大权再到切断雒家人大部分开销,最后连家主雒老爷子都无法桎梏他。
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雒义撤了雒老爷子一系列高开销的检查和仪器,只说留着药物的开销让他续命。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父亲需要休息。”
最后雒义微笑着提醒,大家都不敢看他。他一口一个父亲让人听了可笑。
“还不都出去?”他再次发话。
终于,大家都慢慢跟着走了出去,姜镜看着这些雒家人,每个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却因为雒老爷子的一病不起没了归宿。
姜镜也跟着出去,她最后看了一眼雒老爷子,那只是一个两鬓已经斑白的老人,估计是很大年纪才生的雒义,眼珠有些浑浊,就是这么一双眼睛,姜镜感觉他在死死盯着自己,很绝望,也很恐怖,有种想拉着她一起走的感觉。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神。
姜镜赶紧走了出来,两个手趴在窗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心悸,胃里翻江倒海。
她忍不住在一旁干呕。
雒义走了过来,他手抚上她的背,挑眉问:“真有了?”
姜镜呕了几下,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例假好像已经推迟好几天了,不过因为她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例假一直也不是很规律,可是现在……
“不会的。”
她跟何宗璟在一起的时候检查过,医生说她体弱不易受孕,所以他们四年也没有孩子,不可能跟雒义就有了。
“怎么不会?”雒义反问他,尽管有这个可能,但看不出来他是喜是怒,只是好像感觉他眉骨没这么沉了,戾气也减少了些。
“我就是比何宗璟强,有什么不可能?”他继续说。
姜镜的心一下一下在跳。
“还是说,孩子是何宗璟的?”雒义这句话彻底插入姜镜的心脏。
“我不知道。”她直起身子,脑子一团乱,“我真的不知道。”
她和何宗璟已经好久没有做过,不可能是他的,不过也说不准,她真的记不起来了,全身不适,只想呕吐。
雒义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眼神变冷了一些。
“不知道就去检查,刚好这里是医院。”
他的脸上忽然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得姜镜心惊胆战。
她觉得自己是害怕雒老爷子才生理性干呕的,她害怕那种索命般的眼神,也害怕自己像他那样被雒义折磨。
她宁愿痛痛快快地死,也不愿意被折磨死。
她最害怕疼,看着雒老爷子的下场,觉得自己会是下一个,毕竟她已经见识过他的手段——
对一个至亲之人都能做到如此凶残,那她呢?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甚至曾经有仇的人,他会怎么做?
凌迟吗。
只有凌迟。
姜镜不可控地一颤,下意识地又呕了一下,什么都呕不出来。胃是灼烧的难受,忽然有人叫雒义,“雒先生,不好了,雒老爷子的心跳骤停,情况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