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妖,却作人。
半人半妖,原是这个意思。
刘年闻言抬眸,青年扬笑间又带着深深的癫狂。
“呵呵呵哈哈哈——”
“我是陈淮又如何,是刘年又如何,我并未对你们出手,诸位却打上门来。”
“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温川闻言难得笑出了声,他看了衙门这一年的卷宗,一字一句,桩桩件件,有多少凡人无故失踪,又有多少是没有被记录在册的。
他垂眸看着刘年,少年眼眸中无情无绪,声音温淡间带着冰冷。
“道理?”
“这一年里,你吸食过多少凡人的灵气。”
“铁匠铺里数堆白骨,真正的陈淮死不瞑目,他们要找谁寻一个道理?”
刘年一直笑着听温川说话,青年望着他们不屑又有些不解的勾起唇角,
“凡人而已,死,便死了。”
青渔皱眉,少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刘年,她感到深深的不解和无力。
刘年说了和刘若女一样的话,他们瞧不起凡人。
青渔可以明白这种优越感从何而来——因为他们有灵力,自觉高人一等。
可刘若女的妻子是凡人,刘年的母亲是凡人,甚至于刘年现在的妻子李弦月更是一个连修士都不是的凡人。
他们怎么可以,一边视凡人之命如蝼蚁,一边渴求着凡人的情感呢。
青渔看着刘年,道,“你既瞧不起凡人,又为何发了疯杀了这么多人,只为披上人皮呢?”
“非人非妖,你又为的是什么呢?”
晚风在屋里屋外吹着,傍晚的瑰色和花香一起飘进他们的心里。
刘年抬眸看着青渔,他从这个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刘若女的妖灵气息。
他没有回答青渔的问题,而是冷冷的道,“我爹……死了?”
“你杀了他?”
“你得了他的妖灵……你是妖?”
青渔闻言神色平静,少女轻叹了一口气。
“受你父亲之托,我来杀你。”
“哈哈哈哈——”
刘年大笑着强撑着起身,男人身上还流着血,眼中一片猩红,面色苍白间带着难言的悲伤。
“他还是要杀我哈哈哈,不过是个阵法,也值得他死前也不忘了我!”
“他要杀我,他怎么不亲自来杀我!”
“他死得轻巧,我凭什么?!”
刘若女留不住他娘,放弃了他,自然可以轻飘飘的离开。
他刘年呢,他也有自己的妻子,他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没关系,陈淮做不了就做其他人,天下凡人那么多,多吸点灵气,他一样可以做人。
一样可以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