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尸骸逐渐变作白骨,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朽,地面上的血河也在迅速乾枯。
尚书令的身躯逐渐拉长,一根根骨刺崩出血肉,发出好似錚錚如弓弦之音,全新的血肉在生长ii
“吼—。—
一声声不似人声的怒吼,从血色中衝出,无穷尽的血煞气,呼啸而至。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当无尽血煞散去,尚书令逐渐显露出真容。
他身高三丈六尺,通体血红,三头而有六臂,额顶有逆角刺天,每一条手臂都执有一件匯聚无数煞气的凶兵。
凶煞之气化作神轮,在身后缠绕盘旋,一道道血色雷霆在其中穿梭。
“吼·—。。”
让人从心底里发毛的吼声,从这个怪物口中发出,震镊山岳。
“从此,你便名为屠蛮。”
李砚知伸出一指,点在其眉心,为其赐名。
屠蛮怒吼著,但还是恭恭敬敬跪在李砚知面前,接受其赐封。
“不得大夏气运庇护之四方蛮夷,皆在你杀范围之內。”
“屠百万入四境;再百倍,入五境!”
“去吧—屠蛮务尽。”
屠蛮冲李砚知磕头之后,飞天而起,朝南方飞去。
他朦朧无知,全身的神秘纹路,既为他提供了近乎无穷无尽进化蜕变的可能,但同时也成为了牢不可破的咖锁,框束著他的意志。
杀!杀没有大夏气运庇护的所有存在!
这似乎就是他,活著的所有意义。
阿房山下,枯骨堆砌,尸体成灰,死亡隨风,漫天飞舞。
虽血煞之气皆被屠蛮吞噬,天地间再无任何凶煞之意,但此时的阿房山,却更让人遍体生寒。
死了三十几万,被押送过来的,只剩下不过寥寥三千人。
二世死死抱住赵高,身体哆嗦如筛糠,紧紧闭著眼,根本不敢往外面看。
那一尊尊屹立虚空的护法神,一队队披坚执锐的甲土,还有那道连天意都能挥手可破的无敌身影。
这一切都超过了他所能想像的极限。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只要能继承父皇大位,便可以成为这天地共主。
可是,今日之所见,却在不断提醒他,朝堂也不过是一隅之地。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二世就像是一只钻地的老鼠,在心中不住祈祷。
就在这时,“鐺!”的一声,一柄长刀被丟到赵高和二世面前。
嚇得二人心臟差点骤停。
“把眼晴睁开。”李砚知走到近前,一旁的护法神立刻將山石凝成一张石椅,供李砚知落座。
二世连连摇头,恨不得把脑袋理进赵高怀里。
“再不睁,你就得死!”李砚知的声音再起二世嚇得赶紧瞪大眼睛,恨不得把小眼睛变成铜铃,但他还是不敢看向李砚知,身体抖个不停“把刀捡起来。”
“嗯?”二世眨了眨小眼睛,儘是茫然与恐惧。
他不知道为什么李砚知要让自己拿刀,这是要干什么?
想让自己和谁决斗?还是想让自己自裁?
可这不都是要让他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