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个事后,王家那是再也没来找过王娟,更没和曾家联系。
一直到七月下旬,在曾舒仪去银行存钱出来时,遇到了施英华。
“舒仪啊,你快回家吧,刚刚我看到邮递员去你家,好像是给你大哥送录取通知书。”施英华也是来存钱。心里把曾舒仪打量了一圈,没想到曾舒仪现在能来银行,看来曾舒仪的小生意干得不错。
听到是去给大哥送录取通知书,曾舒仪转头就没了笑脸,更没有回家,而是去找白多多下馆子去。
“就是猪,让它一直复读,也能考上大学。”曾舒仪愤愤说了句,端起酒杯一口闷下。
白多多看出舒仪姐不高兴,安抚道,“舒仪姐,你不是说过,读书不一定是唯一的路。说不定咱们以后,比那些读书人过得更好,你说是不是?”
“是,我一定会比他过更好!”曾舒仪再次举杯,“我喝酒,你喝茶,咱们干杯!”
第26章
两杯酒下肚,曾舒仪肚子里暖融融的,额间也出了细细的汗,“不过多多,你家现在挣了点钱,你年纪那么小,其实可以回去读书。还是不想读?”
读书不一定是最好的出路,但读书认字,多懂一些书里知识,对做生意也有好处。
以前白多多家里穷,供不起白多多读书,小小年纪就辍学在家。
现在白家稍微好点,至少能拿出白多多的学杂费。
白多多摇了摇头,没说话。
“是你不想读,还是家里不想让你读?”曾舒仪问。
“我没提过这个事。”白多多如实说出心里想法,“我小学没毕业就离开学校,现在去读书,比班级同学大好多岁。舒仪姐,我怕我融合不进去,我也不想考大学。但你说向往吧,偶尔会,更多时候,我还是喜欢和你们走街串巷卖货。”
曾舒仪听明白了,“人确实是这样,怎么选都会纠结。那就看当下感受,想去就去,不想去拉倒。”
白多多点头说是,“对了舒仪姐,前几天你说找关系,拿到了一批棉花,真的假的?”
“真的,是火车运输过来,没有保护好,被水淋湿了的。国营商店那质检不过关,所以我和你赵福哥一起买下来。”
曾舒仪想多挣钱,所以听到这个事,当即有了主意,“棉花被淋湿,肯定没那么好,所以我们买来也便宜。我和赵福他们晒了好几天,又找了会弹棉花的师傅,等全弄好,再拿乡下去卖。”
好在现在天气热,每天都是大太阳。曾舒仪和赵福兄弟每天都去晒棉花,尽管胳膊晒脱皮,曾舒仪都干得有劲。
这批棉花,花光了曾舒仪大部分的积蓄,就等着翻倍挣钱。
白多多家一直做茯苓膏小生意,他们家不敢投资,所以曾舒仪没拉上白家一起干。
“等你弄好了,能不能先卖我两床被褥的棉花。我妈的被褥太薄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到了冬天更会咳嗽。”白多多道。
“当然可以,我给你成本价。”曾舒仪吃饱喝足,才踏着夕阳往家去。
刚进家门,曾舒仪看着桌上的碗筷,还有地上的瓜子花生,就知道是亲戚们来过。
曾庆良笑呵呵过来,“舒仪啊,你还没吃饭吧,你妈特意给你留了一块鸡肉和饭。你还不知道吧,你大哥考上大学了,咱家出大学生了!”
“我吃过了,我也知道了。”曾舒仪留下这句话,就回了房间。
“你这孩子,咋回事啊?”曾庆良正高兴,也就没计较女儿的冷淡,乐呵呵地扫地。
过了会,林家珍端着鸡汤泡饭进来,“舒仪,妈给你留的,小鸡腿呢,快吃。你今天累了吧,那么迟才回来,以后别卖那么迟,少挣一块两块没事的。”
饭是温的,曾舒仪拿起筷子,最后抱住她妈。
曾舒仪什么都没说,就是哭。
她委屈的。
曾舒仪不觉得读书就高人一等,但是之前她想读,却被迫不去读书,她心里难受,也怪自己高中怎么不更认真一点,如果一次就考上大学,那就可以继续读书。
曾舒仪哭得难受,林家珍以为女儿被欺负,着急问怎么了。
“我嫉妒的。”曾舒仪道,“妈,咱们做女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林家珍这才懂女儿的意思,无声叹气,随后拍了拍女儿的背,“哭吧,但是你要吃饭,再怎么样都要吃饭,知道吗?”
最后曾舒仪吃完那碗鸡汤泡饭,饱得她不得不在房间里转悠,等二姐带着外甥女进来,曾舒仪还在转。
“三姨,我今天吃到鸡肉了。”何胜男很高兴地来牵曾舒仪的手。
曾舒仪摸摸外甥女的头,再去看二姐,“我听妈说,你和二姐夫要搬出去,是真的吗?”
“是真的。”曾舒月抱着女儿上床,“一直在娘家住,你也知道太挤了。我一直记着你说过的一句话,我都给女儿取名胜男了,却把胜男养得谨小慎微的样子。舒仪,寄人篱下不得不这样,但我不想看胜男这样。你说得对,我性格一辈子就这样,但是胜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