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特斯微微一笑:“雄主您说笑了,我来是为了接您回家,仅此而已。”
视线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保镖,楚凌眉心微挑,兰特斯的威慑力果然不容小觑。
兰特斯笑容完美:“您的手不酸吗?”
今天这件事他不占理,伊万也不占理,真的要论个是非对错还真说不清。兰特斯非常骄傲,目前他还是他的雄主,兰特斯不会动他,哪怕要报复他……楚凌扫过兰特斯唇角的完美弧度,堂堂兰卡纳星的守护神上将、民心所向的新任执行长,想来应该不会徇私。
楚凌思索两秒后松开手。安全危机解除,他没必要带着伊万这个累赘。
手上沾了血还有伊万的口水,粘腻腻有些恶心。兰特斯适时递上洁白的手帕,楚凌瞥了眼,在裤子上蹭了蹭手背。
兰特斯垂下眼,攥紧了手帕。
伊万遭了大罪,怎么可能眼睁睁放楚凌走,他大吼道:“兰特斯,你在做什么,这个下|贱平民疯了!他差点杀了我!你还不赶紧把他拿下!”
兰特斯眼神骤冷,望着伊万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件死物:“堂弟慎言,这位是我的雄主。”
伊万大吼:“什么狗屁雄主,你现在装什么深情,你要是看得起他会七年都不带他参加宴席?他就是你养得一条狗!”
呼吸沉入胸腔,兰特斯面容之上的平静瞬间撕裂,露出锋利的杀机。
楚凌迈出大门的腿收了回来,这话提醒他了,他确实得给自己留些保险,在伊万愤恨的眼神中,抬手。
伊万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你、你想做什么!”
楚凌冷冷一笑,抓住伊万的胳膊一拧,脚尖飞快踩上他的小腿。杀猪般的惨叫响起,朝瘫软在地的伊万弯腰,楚凌抬,手毫不留情地给了他面门一拳。
“雄主,请您恕罪,堂弟言辞无状……”兰特斯上前一步,伸手想触碰楚凌的胳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楚凌侧身避开,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触碰的是某种污秽。墨色的眼眸中没有半分留恋,冷得像淬了冰:“兰特斯,你对我的态度决定他们对我的态度,一切已经很明了了,有一点你堂弟说的没错,你没必要在这装深情,有时间跟着我不如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两人之间最后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
兰特斯的手僵在半空,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恢复平静,捏着手帕的指节泛白:“雄主,我会处理好一切,我会好好约束他们。”
“没这个必要,”楚凌松开拎着伊万的手,任由他像袋垃圾般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既然一切苦难都源于你,不要你就行了。”
“别跟过来。”
楚凌丢下一句话后离开,这句话显然不是对昏迷的伊万说的。
他转身就走,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兰特斯站在原地,看着楚凌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壁灯的光线平稳而冷漠,将他的影子投在地面,那些被楚凌踩过的脚印里,似乎还残留着对方鞋底的血腥味,混着他自己掌心的血味,在鼻腔里弥漫开一种陌生的烦躁。
他习惯了掌握一切。
当掌控者发现掌中之物驯服的平静底下藏着足以挣脱所有的决绝……
壁灯的光线照亮兰特斯眼底的阴翳,灰蓝色的眼眸里骤然掀起骇浪惊涛。
第23章如果伤害他的都得付出代价…最该死的……
病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消毒水味混着窗外飘来的夜雨气息,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漫开。
梅杰推门进来,一身崭新的银灰色丝绸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袖口的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光,先前那件沾了乃特血渍的白西装,早就被他嫌恶地丢进了医院的垃圾桶。
“虫神在上,这地方的消毒水比我家酒窖的橡木塞味还冲……”梅杰话没说完,就被楚凌投来的目光截住,他瞥了眼病床上已经醒来的乃特,耸耸肩退到墙边。
在地下拳场中大施拳脚的雄虫,此刻正站在病床边温柔地给乃特涂药膏。
上得了讲台,下得了擂台,怎么会有如此复杂迷人的雄虫!
梅杰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将领口挑开几分,耳尖悄悄泛红,心跳莫名又快了几拍。
麻醉剂的药效已经过了,乃特的胸骨断了两根,万幸没伤到内脏,骨裂让每一次呼吸都充满疼痛,他咬着牙没出声。
“躺好。”楚凌拿着棉签碰了碰少年青肿的颧骨:“你胸骨裂了,不能乱动。”
乃特下意识想将侧脸埋进枕头里,下一秒反应过来,僵硬地把藏到一半的脸重新露出来,喉结滚了半天才挤出个气音:“谢谢您。”
楚凌嗯了一声:“疼就说。”
乃特一声不吭。
梅杰在旁边看得直皱眉,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躺在病床上的是他,楚凌对他都没有这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