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da语气登时尖刻:“鹿汀朝,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本来就是。”
鹿汀朝打了个哭嗝,他走得踉踉跄跄,狼狈不堪,“你家最重要的额孩子不是你,你求着我去给庄稷辩解,还不是怕他从此塌房,你赚不了钱,你一直捧高踩低,欺负新人,不是东西……”
“鹿汀朝!被刺激傻了有病就去吃药!”
Aida几乎气疯了,“我不是东西,那你呢?这么多年你一直吃庄稷的住庄稷的花庄稷的,你又算什么?最少我还付出劳动,你TM只是躺在床上让他上,难不成你是表子吗?!”
鹿汀朝轻轻叹了口气:“……对啊。”
Aida:“???”
Aida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是表子,是不可回收垃圾,”
鹿汀朝说,“我敢承认,你敢吗?”
Aida:“……”
Aida在娱乐圈无往而不利十几年,头一回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不过鹿汀朝似乎也并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
“我不去那儿了。”
鹿汀朝说,“我……”
Aida眉目一凛:“那你去哪儿?庄稷刚刚被带去候审,鹿汀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良心。”
鹿汀朝顿了一下,“我要回家了。”
*
港城入夜的时间鹿汀朝一直很奇怪。
他明明来了这么久,却还是一直把握不准港城具体入夜的那一刻。
似乎只是一瞬间,这座城市就从白天的金碧辉煌,变成了夜晚的灯红酒绿。
从住院部大楼重新走到医院门口。
鹿汀朝走了整整三个小时。
他去收费窗口结清了所有余款,站在医院恢弘壮观的大门转身往里看,看到月亮静悄悄的挂在天空,照不出一条合格的归路。
鹿汀朝在医院大门前的花坛旁缩着身子坐下来。
他望着月亮,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从小到大找来找去,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称作是家的地方。
小时候那是鹿家的别墅,里面有各种分崩离析的亲戚,只有鹿爷爷喊他回家。
长大以后他住庄稷买给他的房子。
再后来住莫岭南给他的房子。
后来费允承也会给他房子。
他好像有很多家。
又好像没有家。
鹿汀朝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认真的在想一想,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却缓缓停在了他面前。
车门被保镖打开。
费允承从车上走下来。
他像是刚才从酒宴上回来,身上还带着几缕从顶奢宴会上带来的香氛和酒气,西装外搭一件长款低调风衣,显出种沉稳的格调。
被他踩在脚下的昂贵的小牛皮底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是那种仅仅用于地毯宴会的材质,此时被毫不客气的踩在柏油路面上,一路走来。
费允承在鹿汀朝面前停下,伸出手,声音儒雅温和:“什么事让我的宝贝受这么大委屈,一个人在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