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奈把印著生樱公司徽记的墨水放在角本隆面前,又將山田拉到角本隆面前,道:“你们自己聊吧。”而后就又沉进了另一旁的房间里。
释子飘过去在天板上掛著,隱藏在电灯照不到的黑暗底下。
角本隆把书信遮了遮,嘆了口气。
“山田,你先告诉我你哪里搞来的枪?”
山田跪坐在角本隆前面,低著头不说话。
角本隆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山田安弘!”
“你应当知道我是英姿先生的儿子,无论我愿不愿意,我手底下的人一举一动都象徵英姿先生的態度!”
“你是要抹黑英姿先生吗!”
山田安弘原本挺著的脊背软了下来,张张嘴,有些没有底气:“是是港口那些倾奇者给我的—”
“倾奇者—。那群暴徒—
释子如实和黎诚复述一番,黎诚闭著眼思考一阵。
所谓倾奇者,一开始是歌舞使的演员別称,因为当时歌舞使演员著装打扮异於常人,被赋予这样一个意思是“与常人不同”含义的名字。
后来在现实世界中,由於废刀令的存在,被废刀的武土与倾奇者同流,逐渐转向暴力犯罪。也有些武士开始经商或从事见不得光的行业,如开设赌场等。
这也就是现实中日本黑帮的前身。
前文提及“武土”这一阶层被扫进歷史的垃圾堆里,可阶层的废除不代表阶层中人就这么適应下来,他们在失去了自己的阶层后不被社会所接受。
但生命总会自己找出路。
日本的武士其实远远没有平民眼中想得那般美好,落魄脱藩的武士没有自己的封地和月俸,武土的身份也不充许他们从事一些低贱的行业。
在彻底失去了“武士”这个贵族阶层的符號后,底层武士们的境遇更是难过了许多。
所以,聚集起来的武士们很难不成为黑社会。
在国內的语境里,似乎更习惯把这种行为叫做“落草为寇”。
只不过由於日本太小,还不足以让他们能够占山为王,只能藏在市並里,靠暴力犯罪吃饭。
上次来此的黎诚没有去过歌舞使町,故而对他们了解不深,也只能想到这里再看场內,角本隆脸色铁青,寒声道:“你这小子!”
“英姿先生的脸让你丟尽了!”
角本隆起来来回回步,思考了一阵后又问山田安弘道:“你和他们承诺了什么吗?”
“没有!”山田安弘忙道:“是前几天我去港口閒逛,那个傢伙硬塞给我的。”
角本隆冷笑一声:“硬塞给你?他是拿枪指著你的脑袋还是拿刀架著你的脖子?”
山田安弘顿时不说话了。
角本隆知道山田安弘必然是半推半就收下了枪,冷笑道:“明天我关店,同你去帮派那把枪还回去,你若再犯,就给我从店里滚出去!”
听到这里,黎诚笑了笑,知道角本隆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背锅了。
“真是和你一脉相传的心软啊,角本君。”
释子缓缓飘回,黎诚闭眼想了想,摇摇头,懒得再听下去。
角本隆让山田安弘先回去,自己坐在桌边给钢笔续了墨,勘酌著继续下笔。
“不知父亲你近日身体可好,隨书掛念一番,望珍重身体。”
“请恕我不能服侍左右,以此信函向你表达我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