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族扩军的消息,最终还是泄露出来了。告密的是一个叫巴石的年轻人。他是那十二名被处决军官之一的弟弟。这一天,他带着巴族扩军的账本,连夜跑到了虚竹族,跪在狐智的面前,神秘地说道:“长老,我今天趁夜来,就是要揭发巴务相!他扩军是想谋反!”狐智看着账本上的数字,眼皮子直跳。五千个新兵,三千套暗晶弩箭,还有大批的粮草储备。这哪是简单的扩军,这分明是蓄意备战!“你想让我怎么做?”狐智盯着巴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把这个事情告诉风族长!再告诉所有的部落!”巴石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的兄长死得太冤枉了!巴务相也应该死!他们都应该死!”狐智的眼珠子转了几转,最终却没告诉风济谷,反而把消息卖给了商朝的密探。他一来可以收一点银子,二来是想趁机讨好大商。最重要的是,最想坐山观虎斗,等到西南一乱起来,林狐族好趁机抢占边境的贸易点。密探的消息传到殷邑之时,武丁正在明堂里,宴请傅悦等人。“巴族在紧锣密鼓地扩军?有点意思。”武丁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倒是咱们的一个好机会。”傅悦皱眉:“陛下是想趁机出兵吗?”“现在不啊。”武丁笑了一笑,“出兵岂不是太麻烦了。传我的命令,在争议地带再修两座堡垒,旗号上面写上两个字,就叫做‘剿匪’。”傅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太高明了。他们胆敢扩军,我们就敢。‘剿匪’,名正言顺。这一着棋,还能够让西南的内部更加混乱。”三天之后,商朝的堡垒就明明白白的立了起来。黄土夯的墙,青铜铸的门,上面插着“商”字大旗帜,离西南的地界只有三里地。更狠的是,商朝的使者带着巴族扩军的账本,将它直接送到了盐水女神族的盐晶大殿里。“风族长,”使者皮笑肉不笑,“咱的武丁陛下说了,西南如若有内乱,大商愿意出兵‘帮忙’维持秩序。毕竟,《殷盐之盟》还在这里热乎着呐,我们不能看着盟友们吃亏不是?”风济谷紧紧地捏着那一本账册,指节泛白。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账本上的字迹,是一个巴族军需官写的。但是有一些数字是明显地被改过的,五千新兵改写成了一万,明显是故意夸大了。“多谢陛下的好意。”风济谷的声音冷得像冰,“西南的家事,就不劳大商费心了。”使者走后,风济谷把账本摔在地上:“好一个一石二鸟!这个事既给了商朝驻军的借口,又顺手把巴族推到了联盟的对立面!”巴珞和云逸匆匆地赶来了,脸色都很难看。“母亲,现在怎么办?”巴珞急忙说道,“现在各个部落都在传说,说父亲要联合商朝推翻您呐…”“传得再难听,也比不上商朝的堡垒扎眼呐。”风济谷突然看向云逸,“你送过去的暗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逸的脸一瞬间就白了:“我我是怕巴族太弱,被欺负就偷偷地给了岳父一些,只是想让他防身用,没想到他会拿来”“现在说这一些已经没有用了。”风济谷打断了他的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巴珞,你去五落钟离山,告诉你的父亲,想保住巴族,就得按照我说的做。”巴珞在帅帐里见到父亲之时,他正对着地图发呆。案上的酒坛都倒了,也没有扶一下,烈酒流了一地。“父亲。”巴珞把母亲的信放在案几上,“母亲说,她有办法让商朝撤军,还能保住巴族的面子。”巴务相并没有看信件,只是问道:“她又想让我做什么?是要我裁军?还是把我绑去议事院请罪?”“都不是。”巴珞打开了地图,妃指着争议地带说道,“母亲提议,跟商朝组建联合巡逻队,他们出多少人,我们出多少人,一起来‘剿匪’。”巴务相猛地抬起头说道:“联合巡逻队?她是疯了吗?让商朝的人踩着我们的地界?”“不是踩地界,而是占地界。”巴珞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圈。“巡逻队要在争议地带驻扎,我们的人跟他们的人混编。他们修了两座堡垒,我们就在旁边修两座了望塔,名义上是配合巡逻,实际上就是盯着他们。”她看着父亲的眼睛:“最重要的是,您扩编的五千新兵,可以编入巡逻队,名义上归联盟指挥,实际上还是由巴族控制。母亲已经跟议事院谈好了,第一任指挥官让二哥来当。”巴务相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风济谷会用这样的一种方式,给他台阶下。既没否定他扩军的必要性,又把违规的军队“洗白”,成了联盟的正规军。“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千真万确。”巴珞把信推到他的面前,“母亲说,您和她都是为了大西南,只是方法不同。没有必要非得要斗一个你死我活。”巴务相拿起信,风济谷的字迹还是那么清秀,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巴族是西南的盾,盐水族是西南的矛。盾破了,矛再利也没用;矛断了,盾再硬也守不住。”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把信紧紧地攥在手里:“你去告诉她,我同意了。”联合巡逻队的这个消息,传到边境之时,石勇和狐智都懵住了。“风族长这是帮巴族合法化扩军?”石勇摸着胡子,一脸的不解。狐智却突然明白了:“高!实在是高!既堵了商朝的嘴,又稳住了巴族,还能趁机把势力插进争议地带这一步棋,我们都看走眼了。”商朝那边,武丁看着西南送来的协议书,突然笑了:“这个风济谷,果然不简单。”傅悦躬身:“那陛下您还同意吗?”“同意吧。先只有这样办了。”武丁的手指在协议上敲了敲,:()西风烈时林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