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那天的事,火气烧得欲烈,心里就像被热油煎烹一般。
想到自己从前吻她要她时就自虐想过她与陆怀桉的一切,现在真被她的言语刺激到了,心里妒恨得想杀人。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呢?你做错了事就装没事人一样,我哪次惹了你生气不是狗腿子一样哄你!”
周以宁正为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孩子而烦恼,这会儿听他不忿起来,也生了气:“我是错了呀,我不是说了嘛!难道我没有哄你吗?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不仅不回我,你还去查重!大事小事上,你都不信任我!”
檀屹在那头目瞪口呆,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连哄我都不用心!我呢?我给你写的情书全是我自己一个一个字用心写的,你还嘲笑我老土!”
两个人扯着扯着就扯远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一齐对喷起来。
“明明就是你的错,你还胡搅蛮缠!”
周以宁:“好好好,是我的错,行了吧。”
檀屹气得要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你在让着我?我要是叫错你的名字,你怎么想?”
他提到这个,周以宁就气短——
“我不是说了,我错了,我还要说几遍啊?”
“周以宁,你那是认错的态度吗?我天天在公司,你真有心认错,你不知道来看看我吗?就在网上扯那些没用的。”
周以宁的脸绷起来:“怎么就没用了?前面就是我自己写的!”
“是,后面全是你抄的。”
周以宁一滞,心里五味杂陈涌上,气得又委屈又生气。
檀屹见她不说话了,估计也自认没理了,便冷哼了声:“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周以宁咬牙——他那语气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自己只把他当工具人,没事了就不会找他一样。
她气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就是打电话来看你有没有被我气死!”
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通话直接中断,估计是他把手机砸了。
周以宁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陆怀桉递了纯净水过来,沉声:“喝点儿,消消气。”
他是单手递过来,另一手仍把着方向盘,双眼目视前方,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路况。
他的车速压得很慢,能看出来非常谨慎。
周以宁想到那夜他在环海公路上狂飙,强风吹起他的短发,面上隐隐带着疯狂,那样的亡命之徒,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陆怀桉还有这样狂放的一面。
一个平静中带点儿疯,另一个大量的疯癫中带一点点平静,她咽了口水下肚——都不是好惹的。
想起檀屹刚刚和她对骂的那些话,周以宁仍不解气,拧着眉瞥向窗外。
这时,她听到陆怀桉开口:“宁宁,你们吵架,是因为我?”
他听见了。
檀屹声音太大,也太激动,而她又没戴耳机,竟然就这样让他听出了他们吵架的猫腻。
他停了下来。
前方红灯九十秒,他转过头,眼神平静无波。
周以宁被他的眸子凝着,手无意识地捏住了在腿上散开的裙摆。
这样私密的事,她一直觉得是夫妻之间的问题,骤然让陆怀桉知道,她有些头皮发麻,又羞又愧。
陆怀桉很聪明,但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他沉声静气地指出关键:“是因为那晚我一直逼你叫我吗?”
周以宁停不下去了,她的脚趾蜷缩在一块儿,羞耻得几乎想要立即下车。
她飞快地撩起眼皮瞟了下,红灯剩余四十秒——竟然过得这样慢。
恼羞成怒,她生硬地否认:“不关你事。”
说完又后悔了,陆怀桉这会儿正担负起了丈夫的职责,带她去医院检查,而她的态度却这样差。
有心想要找补,但陆怀桉已经侧过了头,双眸继续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