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泽鸣召出了凌桐剑,稳稳踩在剑上,拉着云予便追着那颗仿佛在花海间逃窜的石头而去。
风压之下,粉紫色的花海向两侧退散,其中所安眠生灵也惊醒,缓缓的飘向空中。
两人共乘一剑,墨发飞舞,衣摆飘扬,粉紫色的花海起伏,化为陪衬的背景,其间缓慢漂浮着的光点作为点缀同样带来着梦幻的色彩。
这本该是一副异常美丽的画卷,但却被那在花枝间不断跃动的石头毁坏,虽然是那无数个花枝一个个接力着带石头前进。
就在这场追逐战进行的酣畅淋漓时,江析在这种情况下很不合时宜的清醒过来了。
反应过来自己的情况,他几乎是立刻化为人形,面色铁青,忍着被这样捉弄后的恶心,召出析羽扇将四周的花毁了个干干净净。
想他在仙界横行霸道了千年,居然会有东西这样对他,真是岂有此理。
但当看见追过来的云予,他的心情立刻放晴,至于一边的阮泽鸣,则是被他忽略了个彻底。
“你没事吧!”云予想不到江析会这么快就醒过来,毕竟只要心魔一日不散,就会日复一日的与主体折磨。
“我没事。”只是江析已经认出来这地方就是导致他伤害云予的起源,他手中的析羽扇再次蠢蠢欲动。
面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云予并不愿意一直心软下去,关心这么一句就已经到了极限,转头沉默的看向仿佛永远平静如水的花海。
阮泽鸣自然不会充当两人之间的和事佬,他再次踏上了凌桐剑,朝云予伸出了手。
“我们继续朝里走走看吧。”
云予点了点头,搭上那只手借力站在了阮泽鸣身后,就当没有江析这个存在一样。
江析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苦笑着跟上两人。幸好心魔还没有恢复过来,否则又是一个大麻烦。
而他们早已经在追逐中深入了这片幻境,只是偷五色石的目的没有达成,那些花枝诡异的在地面扭曲着,不断的向上生长,试图将空中的三人拽下来。
他们只能不断升高,也终于看到了远处被一片云雾笼罩着的结界。
与此同时,那片梦幻的花海从边缘开始逐渐逸散,将下方大片大片的焦黑土地彻底显露,而黑土之上是一只又一只手骨,追在他们身后,哀嚎着不断向上挣扎。
阮泽鸣发觉情况不对,抓紧了云予的手,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可当快接近那片萦绕在结界外的雾霭时,脚下的凌桐剑却是急停了下来。
“怎么了?”
看着身后的情况,云予有些焦急,毕竟前方的那片雾霭显然是代表安全范围的边界线。
江析同样停了下来,他原本是格外嫉妒的看着阮泽鸣的背影,但渐渐的他看出了些其它东西,眼神变得复杂。
“……”阮泽鸣紧抿着唇,他转身看向云予的眼睛,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他的身影。
心里的不安在这一刻落实,阮泽鸣握住云予的手,“等会儿你和江析先进去,不要回头,好吗?”
云予不明所以,“为什么?”
但显然有东西不留给他们时间应对,风声不知道从何处而来,阮泽鸣将云予推向江析,提剑迎上。
刹那间,两股力量对撞。
“阮泽鸣,你回来!”云予意识到了什么,手里法诀立即打出。
明明他打向的方向就是那看不见的存在,却是完全打空。
“云予!跟我走,那是他该历的劫!”江析拉着云予,可对方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轻易就从他手中挣扎开,并肩站在阮泽鸣身侧。
“……小云。”阮泽鸣眼里有些不舍,他这一双灵瞳存在的意义大概就在此时了,“听话,和江析进去,这只幻兽只有我能看到,也只有我能伤害到它。”
半空中,凌桐剑已经分出了成千上万个剑影,囚困着那看不见的幻兽,但显然只能暂时限制它的行动,无法彻底杀死它。
“我不相信!”云予不断的掐出法诀,分明是朝着凌桐剑进攻的方向而去,却毫无例外的全部打空。
“他说的是真的,而且只有真正的他才有办法。”江析看着阮泽鸣身上越来越重的应劫因果,有些焦急的出声。
云予茫然了一瞬就很快反应过来,江析的意思是只有凌桐神君有办法,而眼前的阮泽鸣只是那疯子硬生生将神魂分割后的产物,还没有完全去应对幻兽的能力。
但对于云予来说,现在的阮泽鸣才是他所爱的人,才是那个和他在人界成婚的阮先生,而凌桐神君只是凌桐神君,和他的爱人没有丝毫关系。
他不想让他们融合。
“小云,不用害怕的。”阮泽鸣看向云予那双无比倔强的眼睛,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就算融合之后,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同等的爱你。”
说完,阮泽鸣不再犹豫,抬眼看向江析,对方也接收到信号,召出捆仙索,瞬间将云予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