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內容——
时降停的手机里,微信、通讯录、视频帐號……所有社交软体都只关注了江余一个人。
乾乾净净,毫无杂质。
就像他的世界,从来只容得下江余一人。
江余心头微热,手指继续滑动,却在点开相册的瞬间僵住——三千多张照片,密密麻麻全是他的身影。
睡顏时翘起的发梢,吃饭时鼓起的脸颊,甚至只是树下小憩的一个背影,都被那人珍而重之地收藏。
原来那些捧著手机的时光,从来不是什么网癮游戏,而是时降停在用镜头虔诚记录著与他共度的每一帧光阴。
鼻尖发酸,江余把脸更深地埋进对方胸膛,指尖继续滑动屏幕,挖掘“宝藏”。
然后他僵住了。
主屏幕上那个赤裸裸的定位软体,正闪烁著刺目的红点——恰与他们此刻的位置重叠。
根本不用问追踪器装在哪里,肯定在手机、衣服、鞋子……
好傢伙,自己的行踪从始至终都被监视著!
最近沉溺的温柔果然是衣包裹的陷阱,他差点忘了,时降停骨子里始终是那个病態的疯子。
一个——变——態——!
而他自己,此刻正趴在这个变態的身上,后知后觉的危机感顺著脊樑爬上来,江余试图不动声色地后退,却被大手猛然按回灼热的胸膛。
“想去哪?”
时降停的唇擦过他发烫的耳尖,那只手正沿著他的脊椎一节节往下勘探,“都检查完了吗?”
这个疯子根本在享受被揭穿的快感。
或许对他们而言,这本就是最危险的情趣。
“你好变態。”江余冷著脸说道。
没想到,时降停双眼骤然一亮,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夸奖。他轻轻啄了一下江余的唇,嗓音低哑:“阿余,我只是怕你在外面跑丟了……回不了家的话,我会疯的。”
浅尝輒止的吻不过三秒,江余便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著仍意犹未尽的时降停,眼神冷冽。
“真生气了?”
沉默。
“那……”时降停眨了眨眼,语气无辜,“也给我装个定位器?不过反正我平时都在你身边,估计用不上。”
江余依旧不吭声,紧绷的侧脸让时降停喉结微动,莫名有些发乾。
突然,江余扬起了手——
在巴掌即將落下前,时降停低笑一声,轻声道:“阿余,轻点打,这回我可真只有一条命了。”
“呼——”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並未降临。
那只手重重落在他头顶,胡乱揉了一通,將他精心打理的髮型彻底摧毁。
“混蛋混蛋混蛋……”江余一边蹂躪他的头髮,一边咬牙切齿,显然还没解气,仍在思索该怎么收拾这个得寸进尺的傢伙。
可下一秒,时降停突然动了——他一把扣住江余的腰,將人狠狠按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炽热的唇舌纠缠不休,暖昧的气息骤然升温,直到江余挣扎的力道渐渐软了下来,最后一丝怒意也被这个漫长的吻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