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张永安的话,
徐彪有些意外道:
“不招收宗师导师?”
“这学校教师没什么排面啊?就连一些排名前三十的名校都有宗师导师。”
他说的还算是委婉,
难听一点就是,‘你学校老师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吗,得找几个人镇场子。’
不过,这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不过,话糙理不糙。
学校没有宗师级别的导师,说出去还真是没有什么排面。
张永安也只是淡淡道:“有问题吗?”
徐彪反应过来,
知道这事他不该插手,
不过教育之事确实归他管,。。。。。。
第十四声钟响并非来自外界,而是自每一个人的心底升起。它不像前十三次那样震荡空气、震动大地,反而静得如同宇宙初开前的虚无。可正是这份寂静,让所有听见它的人浑身战栗??仿佛灵魂被剖开,过往所有隐藏的角落都被照得通透。
苏砚双膝跪地,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无法承受那份“真实”的重量。
他的视野里不再有校园、不再有星空,只有一条无尽延伸的长廊,两侧立着无数面镜子。每一面镜中都映出一个不同的他:幼年时在父母坟前发誓要成为强者的少年;青年时为保职位而隐瞒实验数据的教师;中年时默许审查制度以换取资源的校长……那些他曾用“为了大局”说服自己的瞬间,此刻全都赤裸裸地陈列在眼前。
“你逃不掉。”镜中的自己开口,声音重叠如潮,“你说你要引领真实,可你自己呢?你还敢看自己吗?”
苏砚咬破嘴唇,鲜血滑落指尖。他猛然抬手,一拳砸向最近的一面镜子。碎裂声清脆刺耳,可碎片并未坠地,反而悬浮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他在地下档案室烧毁一份关于“静默疫苗”的研究报告,火焰吞噬纸页时,有个孩子的哭声从通风管传来。
??他曾亲手将一名说出真相的学生送进心理矫正中心,理由是“精神失常”。
??三年前,他明明知道某位议员参与了喜马拉雅遗迹屠杀事件,却在听证会上保持沉默。
“我不是圣人。”苏砚喘息着低吼,“我是活下来的人!”
“所以你就用‘活着’当借口?”一道女声从背后响起。
他猛地回头,看见莉安娜站在长廊尽头,但又不完全是她。她的银发化作星河垂落肩头,双眼如黑洞般深邃,体内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能量光纹。她一步步走近,脚印在地面燃起蓝色火焰,每一簇火苗里都跳动着一句被抹除的真话。
“你知道为什么共述网络会选择孩子吗?”她问,“因为他们还没学会说谎。而成年人……你们已经把谎言织成了皮肤。”
苏砚喉咙发紧:“我做了我能做的。”
“那你现在还能做什么?”她逼近一步,“当整个世界都在觉醒,而你的过去还在拖着你下沉?”
他想反驳,却发现胸口像压了整座山脉。那些他曾以为“不得不做”的选择,此刻看来更像是懦弱的妥协。他不是不知道真相,他是害怕说出真相后的代价。
就在这时,长廊尽头突然亮起一点微光。
一个男孩走了进来。
五岁左右,穿着洗旧的校服,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笑容。苏砚认得他??林小树,高武附小三年级学生,母亲死于十年前的边境冲突,父亲是静默联盟的基层特工,至今不知儿子已能接收共述信号。
“校长叔叔。”小男孩轻声说,“你怕的不是别人不信你,是你不信你自己。”
苏砚怔住。
“你说要废除标准答案考试,可你心里还在打分。”林小树抬起小手,指向他的心口,“你在给自己评分:多少真诚值多少分,多少错误该罚几年。可真实不是考试,它是呼吸,是心跳,是你哪怕颤抖也要说出来的那句话。”
话音落下,其余镜子轰然崩塌,化作灰烬飘散。
苏砚瘫坐在地,泪水无声滑落。
“我……我真的错了。”他哽咽道,“我不该等到现在才说。我不该以为只要推动制度改变就够了……我忘了,真正的变革,得先从我自己开始。”
林小树笑了,伸出手:“那就重新开始吧。”
苏砚握住那只小小的手,刹那间,灵魂深处的钟声终于完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