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的二儿子和小川,一个强装无事,一个满眼困惑。
心中那杆秤终究是偏向了坦诚。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齐小川脸上,“小川,还没去过北方吧?”
“这回,你和暖暖、阿怜,我们一起去看看北方的风景。”
白梦最终还是不愿儿子独自承担这一切。
表面上看是出于爱,可这种行为事后才令人倍感不适。
看似伟大,实则毫无意义。
况且小川有权知晓真相。
她更不愿小川日后知晓此事,因而怨恨周砚。
情侣之间不该因这种事起争执产生隔阂,更不该为此浪费时间。
嘴巴是用来沟通的。
她话音落下,花厅里落针可闻。
齐小川拿着筷子的手猛地顿在半空。
所有的猜测瞬间被证实!
他倏地转过头,目光如炬,死死钉在周砚脸上。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被期满的刺痛,更有汹涌的怒火。
“呵……”齐小川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行,好得很!
这狗男人,果真骗了他!彻头彻尾!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下当场掀桌的冲动。
白梦还在,姨娘及暖暖也在,他不跟他闹。
齐小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腾的怒火被强行按捺下去,只余下一种冰冷的平静。
他缓缓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将筷子轻轻搁在碗沿。
再开口时,声音竟出奇的平稳,“好啊,几时出发?”
他看也不看周砚,只盯着白梦,仿佛在确认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行程。
周砚被他那冰冷的目光刺得心头发紧,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垂下眼帘,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碟。
他知道,他的兔子生气了,很气很气。
那点炸起的毛此刻都化作了尖锐的冰棱。
但……气就气吧。
周砚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紧。
如果他能守住这江南道,他自有千百种法子把人哄回来。
如果守不住……那这气,至少能让他离开得更干脆些,平安地活下去。
一顿早餐,在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草草结束。
碗里的粥还剩大半,却没人再有心思动筷。
回梅院的路上,齐小川走得很快。
纤细的背影绷得笔直,每一步都像踩在周砚心尖上。
周砚落后几步,亦步亦趋地跟着,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哄人的念头。
美男计?苦肉计?现在用怕不是火上浇油。
直接解释?
可事已至此,解释更像是苍白无力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