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谦偶尔会这样说。
“下次不要在胡闹了。”
凌谦偶尔也会这样说。
但大多数时间,他会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如常地照顾着郁燃。
郁燃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有一次,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误闯了地下室,看到了郁燃,一边调侃凌谦金屋藏娇,一边让凌谦把郁燃送给他而引来凌谦震怒时。
郁燃突然明白了,凌谦喜欢他。
就连凌谦自己都没发现,他对他这个从小长在身边的弟弟前所未有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不是出自亲情,而是他喜欢他。
蓦地睁开眼,郁燃任由水流进眼睛里,涩的,却提醒着郁燃如今这双眼睛,还完好地装在他自己的眼眶里。
关掉水,郁燃迈出浴室。
撕掉腿上的绷带,虽然没沾倒水,但闷在纱布里一整天,伤口处仍然有些轻微地泛白。
叫酒店送药过来会被凌谦发现,郁燃干脆没有再换,直接裹上了浴袍。
想了想,他扒开浴袍领口,在锁骨处揪了两下。
他皮肤薄,稍微有点力就会留下颜色。
粉红色的痕迹乍眼看去,倒真透着些许暧昧。
刚弄完,凌谦来敲门了:“小叶。”
郁燃拉开门:“大哥。”
屋里开着空调,但刚洗完澡的郁燃带着一身潮气,血色的皮肤从脸到脖子都透着热热的粉。
像个刚出锅的糯米包。
凌谦唇边带笑,因为这个想法心里有些发软,目光却在接触到郁燃锁骨时猛地一顿。
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大哥?”郁燃拉下头上的毛巾,“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凌谦转身,“叫你出来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累,大哥吃吧,我想休息了。”
凌谦:“吃完了再睡。”
郁燃摇头。
凌谦表情冷峻,他不喜欢郁燃不听话,哪怕只是让他吃饭这么小的事。
但郁燃很坚定,说着便转头将吹风机插上电,对着镜子开始吹头发。
在吹风机的嗡鸣中,凌谦冷着脸离开了他房间。
看着送来的新鲜海鲜,凌谦也胃口全无。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敲出了盒子里的烟。
想来想去也无非是以前郁燃从不会这样,他向来听话,特别是听凌谦的话。
而郁燃说的,也不全是借口。
谢彭的药到底是伤身体,即使药效早就退了,但郁燃一整天都觉得很疲惫。
有一种身体沉甸甸的,好像四肢都灌满了水的笨重感。
疲倦,但没什么睡意。
他躺在床上,思索着顾雁山出现在甲板上的用意。
虽然他如愿在船上引起了顾雁山的注意,但老实说,郁燃不知道顾雁山到底在想什么。
他太难猜了。
和他博弈,让郁燃有一种自己的一言一行,皆在他意料之中的受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