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撒了手,一边说着祝你们玩得愉快,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郁燃愣了半天,看向顾雁山。
顾雁山表情明显有些无语。
“过来。”他从佣人托盘里拿起一条湿毛巾,招呼郁燃。
等郁燃坐到他腿上,顾雁山抓着郁燃刚才被袭击的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他是马蒂诺家族的继承人,”湿热的毛巾裹着郁燃指根,顾雁山道,“阿尔卑斯地区大部分是他的关系网,你应该也猜到了,能这么快找到你,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郁燃问:“我们在北意?”
顾雁山摇头:“我们在南德边境的小镇,离阿尔卑斯不远,如果你有兴趣我们也可以南下玩玩。
“从慕尼黑南下北意,有条经典的自驾路线,横跨整座阿尔卑斯山脉,景色很好,想去吗?”
郁燃点头,又问:“恩佐是您的意大利名字吗?”
“一个昵称罢了,正确来说我的名字是Vinzo。”
“很少见呢。”
“在南意,叫文森佐的人一抓一个。”顾雁山笑着拍拍他,“还吃吗,吃饱了带你去狩猎。”
郁燃跟在他身侧,“您和那位少主关系很亲近吗?”
分别两日,郁燃的问题似乎变得格外多,顾雁山看向他:“这么好奇我?”
“有一点。”郁燃点头,“很多关于您的事,我都不了解。”
顾雁山双腿交叠,后倚着靠背,十指交叉置于膝头,随口道:“算是有点关系,我母亲就出身马蒂诺家族,算起来他是我外甥。”
“看起来不太像。”
“确实没那么亲近,家族内血缘关系错综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不过相比我,他和阿坤更亲近一些,他算是阿坤带大的。”
郁燃对那位少主不感兴趣,好奇道:“刚才在餐厅里,他最后的那句话是在说我吗,是什么意思?”
顾雁山轻拍了下郁燃的脸,笑道:“你不是听到了吗,他叫你小猫。说你像只小猫。”
郁燃皱眉:“他有点轻浮。”
顾雁山笑着握住他的脸,把人拽过来深吻了一口,道:“南意人都这样。”
郁燃不认同:“您这是刻板印象,您就不一样。”
顾雁山笑容更甚,他转头看了眼窗外:“到了。”
外面停着一辆直升机,机翼上印着马蒂诺家的标志性图腾,不出意外也是那位少主提供的。
惯例是由阿坤驾驶,直升机绕着那片杉林打转。
从高处俯视,这片延绵的杉林更像浪涛起伏的黑海了。
郁燃以为他们会降落在某个地方,但并没有,非但没有,顾雁山甚至开始挑选猎枪。
郁燃有些不解,这样视线多处阻碍,根本不是利于狩猎的条件。
而且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动静也非常吵,航行中的飞机稳定性也不好,郁燃不明白。
直到他在顾雁山递来的望远镜中,看到了凌谦。
他这只兔子被驱赶到林中,四面楚歌无路可逃,担惊受寒一整夜,连肩上的伤也无法处理。
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满脸惊惧地望着渐渐压低的直升机。
风浪狂卷树梢,凌谦退无可退地倚着一颗杉树。
他看着下降的直升机舱门打开,顾雁山单手抓着舱门,怀里嵌着焕然一新的郁燃。
狂风卷起两人的衣摆和发梢,郁燃双手握枪,而顾雁山单手握着他的手腕,同他一起扣着扳机。
风大得郁燃都快睁不开眼,更别说看清不远处的凌谦。
直升机一直在降落,轰隆隆地响着。
顾雁山托着郁燃手腕,凑到他耳边道:“你的猎物已经走投无路,掉进了你精心设计的陷阱里,现在要一枪了结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