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眨眨眼,“怎么啦?”
郁姣摇摇头,垂眼看摊开的手掌。
一个奇怪的想法萌生,*她不由喃喃:“我的手,这么小吗?”
耳边响起噗嗤一笑:“拜托,我们才十岁多耶,你想变多大呀。”
郁姣看着哈哈大笑的祁溪。
心想,是啊。
她现在十二岁,是教会慈善院的孤儿,距离成年还有六年之久。
“祁溪。”
讲台上乍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呵斥。
笑得不能自已的祁溪立即闭嘴,小心翼翼抬眼,对上嬷嬷面无表情的冷脸。
“笑什么呢,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没有……”
“站起来!”
祁溪乖乖起身,垂头抠手,沉默不语。
啪!
嬷嬷用粗长的教棍敲了下讲台。
祁溪一个激灵。嬷嬷淡淡问:“我刚刚讲了什么。”
祁溪小身子打着抖,磕磕巴巴道:“您、您刚在讲圣约一章节:宇宙间只有一位真神,祂是世界和万物的创造者。”
见嬷嬷不置可否,祁溪硬着头皮继续背:“神按照他的形象创造了人,可有些人类太贪心,竟谋划偷得神的圣光,妄想得到神的力量,神降下神罚,这些罪人沦为以血肉为食的堕落种,被驱逐到永无天日的暗牢,受无法入轮回的永生之苦。”
“……”
嬷嬷竖起眉毛,“说的什么大白话!给我把一章原文抄一百遍!坐下!”
闻言,祁溪小脸一皱,避开嬷嬷的视线对郁姣做了个鬼脸,没敢再贫嘴,开始专心听课。
郁姣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讲台上的嬷嬷。
顿了顿,眸光下移,落在嬷嬷身上那件黑色长袍的左胸,上面画着一个圆圆的标志,像是一个被钉子刺穿的蝙蝠翅膀。
记忆告诉她,那是教会的标志。
——记忆。
郁姣眨了眨眼,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来,落在桌面上,像一堆被打乱的拼图。
望着蠕动的阴影,郁姣垂下眼眸。
明明拥有在这里生活三年的记忆,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旁观纪录片的游离感。
放课后。
在祁溪可怜巴巴的昂求下,郁姣为她分担了一半的罚抄。两人回到简陋的宿舍,就着昏暗的灯光奋笔疾书。
抄了十几遍,郁姣揉手腕时,忽然发现第一页的图文下面有一行小小的注解。
——时至今日,堕落种盗得的圣光早已消散,它们的实力大大衰减、不足为惧,成了一群低贱狡诈、抱团取暖的吸血鬼。
曾有预言:“恶种亡,神子现。”
看来,我神的荣光将重现大地!
怪里怪气的词句带来奇异的熟悉感,郁姣一阵恍惚,在祁溪嘟嘟囔囔的抱怨声中,她定了定神,继续抄写。
很快,繁忙的教会课程令郁姣将种种思绪抛在脑后,投入教会‘清洗吸血鬼’的大业。
教会的生活枯燥又古怪,而祁溪是一个很鲜活的女孩,她总上蹿下跳,受了责罚才会乖些。
“可恶!嬷嬷今天打我好疼!!”
她哭唧唧地趴在床上悲愤大叫,郁姣垂着眼,蘸着药膏给她抹屁股上的伤口,一边听她念叨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