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扇刚刚关上的窗,目光锐利如刀。“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她?”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凌珩就在周围,动手不方便。”“哦?”少女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下不了手。”“这绝对不可能。”“最好不是。”少女眼神一厉,声音骤然低沉,“你要真心软,我来动手也行。走吧。”她说完转身便走。男人站在原地,又凝望了那扇窗片刻。才缓缓离去。下半夜,宋初尧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那一幕。黑影闪过,窗棂轻响,那人悄然出现又悄然离去。她越想越乱,索性起身倒了杯凉茶喝下。可即便如此,她的思绪依旧混乱。混沌中到了天亮。窗外传来晨钟声,才将她惊醒。她慌忙起身,心中一紧。差点误了今天的大事。今天,是西辰使者进宫参加宴席的日子。北魏疆域辽阔,兵强马壮,四夷皆惧。西辰虽小,但地处边陲,掌控着重要的商路与矿脉。因此两国关系微妙,不容轻忽。此次西辰遣使前来,必须办一场像样的接风酒席。以示礼遇与国威。而她们这些宫女,自然也得跟着一块儿进宫。宋初尧收拾妥当,匆匆从侧院出发。她赶到前院时,发现西辰的王子还未露面。众人正低声交谈着。凌珩不经意往后扫了一眼,视线落在宋初尧身上。待走近后,他压低声音问。“眼下乌青这么重,昨晚没睡踏实?”宋初尧微微一怔,下意识摸了摸眼角。这么远的距离,光线也不算明亮,他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难道从刚才就一直在注意我?“可是我昨晚上突然去找你,让你没休息好……”凌珩皱眉。“不是的,跟三皇子没关系。”宋初尧连忙摆手。“是我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思太多,与你无关。”她确实没睡好。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不受控制地浮现起昨晚的画面。那种命悬一线的恐惧,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奇怪的是。这种感觉竟来自一个她只见过一次的少女。还有那双看她时冷得像冰的眼睛。她忘不掉。“要是不舒服,今天就别进宫了。”凌珩轻声说,语气柔和。“西辰王子不愿北魏人近身伺候,只带几个随行人员即可,用不着太多人跟着。你若不愿,我可以替你推脱。”当然,凌珩这么说,也有私心。他不想让宋初尧再踏进皇宫。在那座深宫里,她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宋初尧摇了摇头,动作轻却坚定。“不用麻烦了。有些人,是躲不开的。”她不能一直躲在凌珩身后。她还有想做的事。查明真相,洗清冤屈,重拾尊严。凌珩深深地望了宋初尧一眼。目光沉静,仿佛穿透了时光,落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那个满脸是血,却仍咬着牙不肯松手的女子。那个凭着一口气硬是爬出暗河,拼了命也要活下去的女孩!对,这才是她。不是柔弱无助的闺阁女子,不是依附权贵的娇弱花朵。她是宋初尧。是那个能在绝境中反手翻盘、能在风雪中独自行走的人。凌珩轻轻“嗯”了一声。“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说得很慢,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两人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等了许久的西辰三王子,总算出现了。传闻中,他姿容绝世,倾倒南北。可如今亲眼所见,那些传言竟还说得太轻了。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肌肤白得近乎透明。最勾人的是他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竟比女子还多几分勾人神态。一袭轻薄的红纱长袍,袖口松松垮垮地挽着。露出胸口一片白皙如玉的肌肤。腰间还挂着一串银铃铛。每走一步,铃铛便轻轻一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宋初尧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男子。周围一片惊艳的抽气声。吉安木似乎毫不在意。他拿起茶盏,懒洋洋地喝了一口。然后在随从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上软轿。铃铛声渐远,余音袅袅。只留下满殿的寂静。不知为何,宋初尧总是觉得,吉安木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等她抬头去看时,对方已经走远。奇怪,难道是她看错了吗?宋初尧微微蹙眉。心中泛起一丝疑虑。很快,队伍就准备出发进宫了。今天还是由凌珩负责护送。,!作为三皇子,他本不必亲自承担这种差事。但他坚持如此,显然对西辰使团的到来极为警惕。宋初尧走在队伍最后面。眼看快出府,她不经意抬头,眼神忽然一凝。就在西辰三王子的轿子旁,站着一名身形纤细的女子。她手中抱着一具琵琶,脸上蒙着薄纱。那纱随风轻扬,隐约透出其下的轮廓。竟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熟悉感。她立刻加快脚步,悄悄挪到凌珩身边。“三皇子,前面那人是谁?”凌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回道。“那是西辰带来的舞姬。”“舞姬?”宋初尧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却没有移开。那舞姬低着头,手指若有似无地抚过琵琶的弦。“嗯,吉安木那家伙,最是贪恋美色,去哪儿都得把自己:()东宫夺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