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改天再找机会见他们。今天不行。今天宫里局势未明,风波未定。她不能再贸然现身。她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悄悄离开。刚抬起脚,她忽然顿住了脚步。对了!小妹刚才在争执时提到,凌楚渊替她挡了一刀?她的心猛地一沉。不是“拦”,而是“挡”!是真真正正地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挨下那一刀!她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凌楚渊的手上确实有道伤口,但看起来并不深。可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真实存在。难道……受伤的,不只是手?可之前,他的手本来就受伤了。还是蒋芩亲手为他包扎的。当时她看到的时候,虽然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她知道凌珩行事素来沉稳,蒋芩也一向细心周到。既然处理了伤口,想必也没大碍。所以她也没往深处想。现在一琢磨,不对劲。那日宴席之前,凌珩明明没有受伤的迹象。再加上他后来对她的关切神情,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离开宴席。这些细节拼凑在一起,让宋初尧的心头升起一丝不安。难道说,那场所谓的“受伤”,其实是一场刻意安排?为的就是支开她?“你在这儿啊。”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宋初尧猛地回头,看见凌珩正缓步走来。她眼神一动,往宋墨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人已经走远,才松了口气。低声开口。“三皇子,你怎么不在宴会上?”“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凌珩停在她身前几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她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面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吹了太久的冷风。“就知道你不听劝,这儿风这么大,吹久了要生病的。”他语气有些责备。“走吧,去我宫里的住处坐会儿。皇上还要骑马,西辰三王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回三皇子府。”其实凌珩很少回三皇子府,更别说宫里以前住的殿了。可就算久不住人,这儿也打扫得干干净净。里面的摆设也和他府上一样。简简单单,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得赶回马场继续陪着。”凌珩站在门口,回头看她。“别担心,今天母妃她们没空找你麻烦。宴席未散,礼官还在报各项骑射成绩,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凌珩说完,冲她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宋初尧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愧疚。那一瞬间,她想起许多过往的片段:他替她挡下皇后刁难时的从容;他悄悄塞给她暖手炉时的细心;他在她被人围攻时站出来维护她的坚定。他一直对自己那么好,可她呢?什么都没能回报。每次都说欠他一份人情,将来一定要还。可凌珩啥也不缺,她拿什么还?她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以后凌珩要是求她办什么事,只要她能做到,一定不推辞。这份情,她不能一直欠着。这时,外面鬼鬼祟祟地探出个小脑袋。那孩子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人看见她。宋初尧察觉到动静,抬头一看。“九公主?”之前在御花园出事,九公主就被书芹带走了。刚才看见宋初尧独自一人离开了宴席,她便偷偷地跟了过来。“初尧姐姐,你啥时候才能回来啊?都怪我,是我太贪玩了。我明明答应你要乖乖的,可我还是乱跑。你一定是为我才离开悦仙宫的,是不是?”九公主抽抽噎噎地说着。从御花园出来后,九公主就一直在哭闹。书芹哄了许久也不见效。无奈之下,只好告诉她一个事实:宋初尧已经彻底搬离了悦仙宫,不再是那里的人了。小小的九公主根本不知道宫中暗流汹涌。在她心里,只认得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天如果不是她贪玩乱跑,初尧姐姐就不会被牵连。于是,她把一切过错都归在了自己身上。整日闷闷不乐,茶饭不思。宋初尧低头看着扑进自己怀里的小丫头,心口一软。指尖蹭了蹭九公主的小鼻子。“傻孩子,谁说我是因为你不在这了?我离开悦仙宫,是因为时候到了,该走的时候自然要走,这跟谁都没有关系,更不是你的错。”“不行不行!我不准你走!”九公主一听这话,眼泪哗哗往下掉。她仰着小脸,鼻子通红,一个劲儿地摇头。“那天要是我不乱跑,就不会被蒋芩抓走!就不会惹出那么多事!她马上就要当太子妃了!我不要!她坏,她心眼多,她欺负你!我不许!”,!小姑娘一激动,话都说不利索。可宋初尧却从她断续的话语中,听出了关键所在。“你说什么?”“之前那事,是蒋芩干的?是她把你引走的?是她设计在御花园陷害我的?”她从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宫里的人。也一个个都暗中查过。她甚至怀疑过是某些势力想借她之手打击太子。可唯独,她从未真正怀疑过蒋芩。今天被算计,她还只当是她一时起了坏心。哪想到,人家根本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布好了局,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动手了。这女人,藏得多深啊!“初尧姐姐,你定要拦住这门亲事,绝不能让她当太子妃!”九公主见她神情凝重,更是急得不行。“她不配!她心思歹毒,她害你!她要是成了太子妃,以后肯定要害更多人!你快想办法啊!”宋初尧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哄道。“公主,我知道你心疼我,也想帮我。可有时候,就算心里再想帮,也真的做不到啊。这不是靠一个人的愿望就能改变的。”“太子殿下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我一个小小的宫婢,又能如何?”“事都定下了,谁也改不了。你哥哥,注定是要娶她的。”“才不是!”九公主急得跳起来。“哥哥:()东宫夺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