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芷安睁大眼睛:“喂,你”
程起云笑起来:“梦见浙生针对重症病的公益基金项目给人捐了款,结果那人是我联大的学弟。读书的时候没碰上,毕业回去校招正好撞见他,他来感谢我,结果我对他一见钟情,得不到后强取豪夺了。”
何芷安被这剧情逗笑了,都没顾上生气。
“这梦的情节还挺具体。你睡前确定在写报告吗,不是看什么八点档狗血剧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做这种梦。”
“然后呢?你把人强取豪夺了,我呢?我就不管啊?”
“你好像出国了。”程起云忍笑:“你没多少戏份。高中毕业出国念大学,回国后听说我对人强取豪夺,认为是别人对我死缠烂打,处处刁难人家,还甩了三千万让他离开我。”
何芷安“哈”了一声:“你想得美啊!你要是和别人纠缠不清我马上把你甩了,还刁难人呢,还三千万呢!”
程起云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梦里你可是要死要活的,主动勾引我,哭着求着让我不要解除婚约”
何芷安压上去双手并用捂住了他的嘴,磨了磨后槽牙。
“我发现了,你这做的是美梦啊。现在跟我在这许愿?”
程起云眨了眨含笑的眼睛,嘴唇蹭过他的掌心。
在他张口咬何芷安的掌心之前,何芷安很有先见之明地松开手,趴在他胸膛上用手指戳着他的下巴。
“所以呢,在梦里你是跟人家修成正果和我终止婚约了。还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
程起云说:“都没有。我和你的婚约没有继续履行,也没和那人修成正果。他的正果是钟旻,钟旻南下和我们聚会的时候遇上了他,两个人两情相悦,把我搞垮后双宿双飞去京城了。”
何芷安露出迷茫的眼神:“钟旻谁啊?”
程起云提醒:“初三和我同班的,校足球队的前锋。”
何芷安恍然大悟,接着就笑开了:“不是,这还有他的戏份呢?你睡前是想了什么啊那你好可怜,最后不是孤家寡人啦?”
程起云点头:“嗯,因为囚禁人家,被钟旻闯进来开枪打断了腿。浙兴也完蛋了,连带影响了浙生,我爸气得中风。最后我破产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没人管我。”
何芷安安静下来,看着他。
“我呢?”
“你也不要我了。”
“说呸。”何芷安忽然说,“呸呸呸!”
程起云跟着他呸了三下,才问:“做什么?”
何芷安说:“帮佣阿姨教我的,说了不吉利的话之后呸三下就不作数了。梦和现实都是反的,你不要把坏话说出来,不过说出来也没事,呸过已经不能当真了。”
程起云只是看着他。
何芷安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程起云问:“就算我和别人好了?”
何芷安说:“那你不是都破产还被打断腿了么!已经受到了残酷的惩罚!”
程起云胸膛起伏,笑了半天。双臂搂着身上的何芷安晃了晃,认真地说。
“我不会那么做。”
何芷安拍开他的手,翻身平躺回床上:“跟我承诺这个干嘛,你要是真能和初中同学上演这种狗血大戏,我也不生气,先带你看看脑子去。”
程起云被逗笑了,何芷安也跟着笑起来。
何芷安说:“我大学志愿报了央美,不出国。”
嘲笑完程起云,担心他惦记着自己出国念书两人又要分离才会做这种梦,何芷安又添了这一句话。程起云侧躺着,看着他曲线优美的侧脸,心里熨帖,手指捻动他铺散的发丝,轻声说,我知道。
在此刻,没有人把这个和科幻小说一样离奇的梦境当真。它好似他们平静生活中一朵毫不起眼的水花,激起的涟漪如此轻微,直到许久以后才以不可抵挡之势蓦地回荡开来,在猝不及防间将他们裹挟其中。
——然后他们才感受到那股推着自己力量,原来最初就有了征兆。
时间很快过去,何芷安回家参加了毕业宴会,又和程起云接受了为期半个月的登山训练。
出发去机场的路上,两个人还在研究菲茨罗伊峰的最佳攀登线路。
何芷安:“哥哥,禁飞令你怎么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