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犹豫了一下:“可能不行。”
贺羡棠随口问:“你有事?”
Mia心说今晚我约了你哥。她不敢,就说:“我带你去喝粥。”
很靓的猪肝粥,暖乎乎地喝下去,胃里很熨帖。喝完粥,Mia送贺羡棠回家,答应下次来做客的时候自带食材以品尝她的手艺,然后驱车回常住的酒店。
刚走出电梯,见贺少川靠在墙上,卡其色风衣和黑色西裤,身材很不错,一条长腿懒散地曲着。
“不是给你房卡了?弄丢了?”Mia推开门,抬头看见贺少川又把牙齿咬的紧紧的,脸色很臭。
下一秒,她被贺少川拽进去,关门的瞬间接着把她抵在门上,他手劲大,“砰”一声重响,Mia觉得后背的骨头都隐隐作痛。
贺少川一手握着Mia的腰,力气大像要捏碎她,膝盖抵进她两腿之间,暧昧地向上顶,语气危险:“就是你天天在外面说我很小?你这次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Mia捂着耳垂“哎”了一声:“好痛!”
“勾到头发了吗?”贺少川托着她下巴,想看下情况,碎碎念似的,“疼不疼?下次不要戴那么大的耳环,办事也不方便啊。”
Mia“噗嗤”一笑,伸手环住他脖子:“你紧张什么?”
贺少川意识到被耍了,脸色又难看起来。然而Mia像没骨头似的腻在他怀里:“谁叫你问我那些话?去床上嘛,好不好?我的背好痛……”
贺羡棠到家,时间还早,她很久没有过独居生活,一时觉得自由新鲜,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去敲了两下钢琴,又跑到客厅随机拆了一个纸箱子,准备干活。
是一箱花瓶,正好拆开,挑几个摆出来,明天养点鲜切花。
贺羡棠一个一个地拆泡沫纸,边拆边欣赏她这些年攒下来的战利品,有些是她从国外亲自背回来的,也有在各大拍卖行里拍的,还有几个是在不知名小店铺里淘的,不管身价如何,贺羡棠一视同仁,都是她的好宝贝。
拆到一只挺苗条的梅瓶,她端起来细细地看。是今年过生日时沈澈送她的那个,贺羡棠没让装起来,大概是绣姐自作主张。
上面描的海棠花很漂亮,一看就是有国画功底,贺羡棠想起来沈澈还挺喜欢写毛笔字,她当初找过乾隆纸送他,没想到他画国画也好看。
贺羡棠看了一会儿,把这只花瓶和她那一堆摆在一起,若无其事地继续拆泡沫纸。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想到沈澈,她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这其实很突然,贺羡棠以前以为她会喜欢他一辈子,结果某天早上醒过来,忽然就想通了看淡了放下了,她不再强求沈澈能喜欢上她,也学着不再让这个人牵动自己的情绪。
学着放下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她喜欢沈澈很多很多年,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一朝决定放手,之后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偶尔一个人待着,会忽然冒出“我们真的只能这样了吗?”和“我以后该不会后悔吧?”之类的想法。
一次次的情绪反扑,在确定自己已经彻底放下后,她才向沈澈提出离婚。
花瓶全拆完,贺羡棠挑了几支和装修风格比较一致的摆着外面,又把一箱泡沫纸丢到门外——这小区的配套服务很不错,工人姐姐一天收三次垃圾。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贺羡棠觉得口渴,去厨房烧水喝。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她喜欢喝白开水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烧好水,耐心地挑一个好看的玻璃杯用,倒水时却因为走神,滚烫的开水洒了一手,贺羡棠盯着手背,两三秒钟后视线才聚焦,一个激灵,差点把烧水壶和杯子都丢了。
不痛,她还是立刻拧开水龙头放在流水下面冲,仔细检查,皮肤没变红也没起泡,冲了一会儿贺羡棠猜测应该差不多了,刚关上水,手背才慢半拍似的、火辣辣的刺痛。
没办法,她又放到水龙头底下继续冲。这个季节的水冰的刺骨,冲久了觉得骨头都在疼,可一停下来,那块被烫伤的皮肤又像被针扎着似的。
说不出来的委屈,可又不仅是委屈。
“啪嗒”,眼泪毫无征兆地往下流。
贺羡棠用没受伤的手去蹭,越蹭越多,到最后手心里都握着一把泪,她干脆不管了,哭了一会,揉下眼睛,在冰箱里翻出一包冰袋敷着,意兴阑珊地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去乐团,贺羡棠都待在家里,花了大约一周时间才整理干净,又添置了许多小物件。
窗帘换成月白色,地毯是她在北欧背回来的羊毛毯,沙发旁放一盏落地灯,岛台、餐桌和的卧室里摆着新鲜花束,贺羡棠还去花墟市场淘了几盆树一样的绿植,摆在阳台上。整套房子的色调很统一,白或者一些饱和度低的浅色,以及盎然的绿意。
做完这一切,她又开始研究楼顶露台,上一任房主只留下了几盏遮阳伞和沙发,剩下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水泥地,贺羡棠在网上搜了些资料,打算请园艺师做成小花园。
在此之前,她想先请朋友来烧烤。
贺羡棠有很多朋友,但她真正喜欢的也不过就那几个人。赵珩和Mia,如今还能再添上个叶微。
Mia说要带个人来,叶微也说想带周聿安,贺羡棠就主动问赵珩:“你要带女朋友吗?”
赵珩沉默了。
贺羡棠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没关系,Mia和叶微都要带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