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点埋怨。
她讲话时鼻音很重,沈澈顿时慌了神:“cici,你在哪?”
“我在等救援车。”贺羡棠说,“这一段路积水好深,车开不进来,你别过来了。”
两辆车都熄火停进水里,像殉情。
沈澈沉声又问:“你在哪?”
贺羡棠抽了下鼻子,环顾四周,报出地址,又忍不住抱怨:“你凶什么?”
她现在很脆弱,脆弱的快要碎掉了。在香港生活那么多年,每年那么多场台风暴雨,一次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来悉尼才几天,就被困在水中央。
沈澈什么也没说,电话挂了。
贺羡棠鼓弄着手机,想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民间道路救援,信号不太好,看了一会儿她就放弃了。
新闻上说悉尼今天的降水量为全年之最,公共交通瘫痪,请广大市民居家,谨慎外出。
贺羡棠忿忿的:“马后炮。”
贺羡棠又冷又饿,抹掉颊边的泪。她腿有些麻,小心翼翼地换一个姿势,觉得腿间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忙打开手机看日历。
比上月推迟了两天。
贺羡棠忍不住了,倒霉透顶,嚎啕大哭,眼前一时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模糊一片。
在这片水淋淋的模糊中,好像有个一身黑的男人撑伞走近她。
她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推开门喊:“沈澈!我在这!”
积水很深,到他小腿,贺羡棠敢打赌,沈大少从生下来后还没如此狼狈过,到他面前时,肩膀几乎湿透了,裤子更是惨不忍睹。
沈澈把伞交到她手上,拦腰要抱起她,贺羡棠揪着他衣服,嗫喏道:“我……我到生理期了。”
她脸上泪痕斑驳,沈澈心口都像在水里泡着,软的一塌糊涂。
沈澈轻轻擦了下贺羡棠的脸,说:“没事,别怕,没事了。”
他揽着她的腰,让她跪在车座上,解开外套系在她腰间,然后打横将人抱起。他明明被雨淋了一身狼狈,做这些动作时,又慢条斯理地稳重优雅。
被他抱在怀里,贺羡棠一颗心总算落地。
她搂着沈澈脖子,很努力地举着伞想把两人都罩住,但伞不够用,风雨又大,她肩上被雨丝打湿一小块。
沈澈用下巴点她胳膊:“遮着你自己。很快就好了,只有这一段路积水深,我车停在下个街口,那边路况还不错。”
贺羡棠才想起来指责他:“都怪你,谁叫你今天约我!”
她这话讲的好没道理,沈澈却笑,声线温柔得不像话:“都怪我,对唔住bb。”
47
第47章
◎她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贺羡棠被放在副驾驶座上,她衣角微湿,反观沈澈,浑身湿的不成样子,难得升起一丝愧疚。
天知道她刚才有多无助,沈澈淌着水来救她,仿佛神兵天降。
“你还有点用处嘛。”
沈澈笑的像个第一次拿奖状的小学生。
“谢谢你。”贺羡棠跪在座椅上,探身去亲他,刚凑近他脸颊,却被他拂开了。
贺羡棠眼底的神色由茫然到震惊再到愤怒,愤愤地坐回去,用后脑勺对着他。
不亲就不亲!
她也不是很想亲!
沈澈瞥她一眼,毛茸茸的后脑勺上都写着“生气”两个字,有些无奈:“不要亲,我生病了,别传染你。”
贺羡棠猛地回头:“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