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羡棠忍不住打他,不讲理起来:“你不准揭我短!”
沈澈没躲,反而搂住她,轻轻一用力,将她抱在腿上,空间很小,无法容纳两个成年人,贺羡棠只能侧着身子坐。
沈澈松手,把方向盘让给她:“好好好,你来。”
“这样怎么划?”贺羡棠扭了下腰,“好多人呢,你快放我下来。”
“别乱动。”沈澈吻了下她耳朵尖,“这可是在外面。”
贺羡棠立刻警惕地看四周。还好船很分散,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她靠在沈澈滚烫的怀抱里,双手握住方向盘,攥得紧紧的,指甲都有些泛白。相较于她,沈澈则闲适多了,偶尔捉着她下巴,在唇上印一个吻。
深深浅浅,长长短短。贺羡棠有时会忘记他们还在水面上,幸好有沈澈在,能及时转一下方向盘,船才不至于直挺挺地撞进荷花池。
停船上岸,贺羡棠一抬头,看见厚重的云朵中散下缕缕金光,那是一蓬很标准的爱心云朵,她拍下,打算发ins。
太阳落山了,红墙绿柳隐在鸭蛋青的天色里,不似百日那般明亮,有种宁静安详的风味。一盏盏仿古小灯亮起来了,深蓝色的水上晃着破碎的红光。
这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间。
贺羡棠牵着沈澈,翻过一座桥,漫无目的地沿着岸边走,想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店。
全国这样的景点都大同小异,仿古建筑,开专门卖给游客的小吃店和纪念品店,但北京有它作为首都的独特的底蕴,宏伟又接地气。
站在一家火锅店门口,贺羡棠依稀记得这是家很火的网红店,进去取号,居然要排五十多桌。
这么火,贺羡棠高低要尝尝咸淡。
沈董人生第一次出门吃饭还要排队。不大的门面,外面摆了一溜儿红色塑料板凳,等位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最末尾给他们剩了俩座位。
贺羡棠扫了一眼不知道用了多久,表面都有些泛黑的板凳,又摸了摸她五位数的新裙子,选择站着。
站了没三分钟她就累了,挂在沈澈身上,沈澈托着她的腰,笑话她体力差。
贺羡棠撇撇嘴:“还不是都怪你,我今天一直有点儿腰疼呢!”
沈澈说:“我怎么不疼?”
贺羡棠小声嘀咕:“你是爽的那一个,你当然不疼。”
沈澈失笑,贴在她耳边,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句浸满了笑意:“你昨晚明明也说很爽。”
“哎呀别说了!”贺羡棠捂住耳朵,脸颊一片绯红。她不让沈澈说,自己还要辩驳两句,“明明都是你逼我的!我不说你就……”
说到一半,她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在外面谈论这样的话题。手放下,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瞥见沈澈唇边揶揄的笑。
贺羡棠抿一抿唇:“你讨厌死了。”
真奇怪,明明是不满的话,可沈澈就能听出来她的口是心非,软绵绵的尾音里带出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热恋里的小情侣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含蓄内敛的表达方式,讨厌不是讨厌,是未说出口的喜欢。
沈澈搂着她,侧头亲了下她唇角。
夏夜有蚊子,贺羡棠穿一条深蓝色粗花呢吊带连衣裙,长度只到大腿,长手长腿都露在外面,没一会儿小腿上就被咬了两个包。
沈澈蹲下给她擦花露水,忍不住蹙眉。
正巧里面在叫号,身旁一对情侣捏着小票起身,沈澈彬彬有礼地打招呼。
“你好。”他边说边从钱夹里抽出一沓千元港币,心想还好他出门带了现金,“能不能请你把这个号让给我们?这是一点谢意……”
他讲话从容不迫,举手投足却有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是久居高位才能养出来的气质。
女生盯着他手里那一沓港币,粗略估算了下能有一两万块,这只是家人均一百块的小店,她爽快地应下了,一手交钱一手交票。
沈澈捏着小票挥了挥,得意地扬眉。
成功吃上饭。
是家铜锅涮肉,冬天吃更好,不过店内冷气开的足,也无所谓。贺羡棠只点肉,最后加一小盘手擀面,吃撑了,从店里出来,又拉着沈澈走了半个小时。
晚风轻柔,他们俩四海八荒地聊天,贺羡棠又笑又闹,一张漂亮的小脸在夜色中白的发光。
她一直没松开沈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