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看向安瑟亚多,他叹口气,不太情愿地说:“我来之前就把他位置查得差不多了,之前看的时候没有变化——别问我是怎么查的,商业机密,概不外传,除非你们出得起……”
“知道在哪儿就行了,我们无意打听贵司的商业机密。”姜寻果断打住,“地址。”
“还真不客气……”安瑟亚多咕哝了一句,面色冷下来,硬气道:“话说,这个地址秦先生可是要拿他盒子里的东西换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姜寻还没来得及开口,季玄易就冷冷地说:“我把东西给你,你叼着,我再把你的头拧下来塞进盒子,装入歼星炮,连同一万两千枚炮弹发射到你的基地去,你看怎么样?”
安瑟亚多:“……”
姜寻捂住季玄易的嘴,脾气很好地微微一笑:“安格莫利草提取液不是不能给你,但要等人救出来之后。你和秦先生的约定应该也是如此吧?”
安瑟亚多扯了扯僵掉的嘴角:“对,确实是这样。”
贴在姜寻掌心的嘴唇动了动,姜寻连忙加大力气按住季玄易,另一只手还在他背后拍了拍,看也不看他,接着说:“不过我也要提醒阁下,安格莫利草牵扯到的利益集团不止是一个卖药的,后面全都是史前巨兽,你拿到手也守不住,还可能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我并不是在威胁你,也没有危言耸听,你消息那么灵通,去查查安格莫利草的故事就明白了。”
这东西除了在医治虫族的精神侵蚀毒素上有奇效,以及能制造出迷药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虫母死后,绝大部分中了精神侵蚀毒素的士兵要么在与虫族的决战中与敌人同归于尽,要么现在还躺在医疗舱里被医生们努力吊着命,正是因为后者的存在,安瑟亚多才会如此执着于秦霁手里的这瓶提取液——
那可是能让他发大财的东西,当然了,稍有不慎也有可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但富贵险中求,他认为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安瑟亚多表面不动声色,心内却暗自决定待会儿就发讯息回去让人帮忙调查一番。
是不是这向导危言耸听,查了才知道。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姜寻不欲和安瑟亚多这种走私犯多说,交换完必要的情报,便干脆利落地结束谈话。
秦霁与安瑟亚多被追杀了几天,脱离险境后也有些顶不住了,去隔壁开了两间房间休息,离开前顺带帮他们拖走了满屋子的哨兵。
姜寻长出一口气,转过身,正想与季玄易说些什么,却被他猛地抱进怀中,他的手臂紧紧勒住姜寻的腰背,两人几乎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
季玄易低头埋进他的肩窝,不必言语,精神图景内剧烈的波动已然说明了一切。
姜寻轻抚他的后背:“嗯,我都知道,我听到了。苏将军从前毁掉那些种子是为了给开始有堕落趋势的联盟军方刮骨疗毒,如今安格莫利草再现,或许是一个契机,一个信号。”
季玄易的呼吸沉沉打在他颈间,急促而灼热,带着无法宣之于口的痛苦。
往事血肉模糊,他说不出口,只能诉诸于精神图景内一波接一波的巨浪。
姜寻按着他的后脑,贴着他的头发小猫似的蹭蹭。
“被安格莫利草诱发的宿疾,也终将由它解决。”
无论是那些身中精神侵蚀毒素的大繁星系老兵,还是一直隱于台下的、逃脱了三年的那群人。
第29章二十九入场券
闹腾了一天,加上之前那场激烈的战斗,薑尋的精神力虽然还算充沛,精神上却有些顶不住了。
精神伴侶能互相感应对方的状态,季玄易听着薑尋毫无疲惫之意的温言软语,却从他微起波澜的精神圖景内感知到他深重的倦意,于是强行压下自己的负面情绪,搂着他的腰将人輕輕推倒在枕头上。
薑尋原本还在思索安慰的话,冷不防被推倒,整个人都僵住了,呆呆地看着季玄易近在咫尺的面容。
“不早了,睡吧。”季玄易的嗓音喑哑低沉,仿佛一把滚烫的沙子划过他的耳廓,“往事已矣,我明白,也不会让它们影响到我。”
你明白,那你精神圖景中的海啸又是因何而生?
薑尋心里想着,面上却顺着他的好意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也好,我们不说这些了。明天恐怕有很多问題在等着我们解决,你有傷在身,又是主要战斗力,不能熬夜,一起休息吧。”
季玄易的目光落在他掌心拍打的地方停留一秒,又转回他臉上瞧了瞧,再挪回原地。
尽管他没开口,但眼底的些微促狭已经说明了一切。
姜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代表着什么,老臉一红,缩进被子里,拉着被角露出一双偏圆的眼睛,闷闷道:“我的意思是让你早点休息,其实你可以打地……”
“不要。”
季玄易迅速躺在他身旁,不盖被子,而是把被子压在身下,将他堵在床铺内侧。
“我们可是伴侶,演戏演全套,打地铺像什么话。”
“但你……”
“但我不会睡熟,最多浅眠,幫你守夜。”季玄易一本正经,“你安心睡,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休息。”
姜寻鼓脸:“你又不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