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打伤夏蛮叛逃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莫塔了,甚至想过莫塔会生自己的气,或许再也不会理自己。
可莫塔却先道起了歉来。
凌灼眼睫颤了颤,忍住要落下的泪,目光仔仔细细的从莫塔的眼角眉梢扫过,看到他眼下的乌青和愈发清晰的下颌,心里难过的发现,他的人类又瘦了。
应该是没有好好吃饭。
他当初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自己现在竟然身处公海监狱,想起当时秦默说的话,凌灼心里一紧:“我弟弟妹妹……”
“嘘,放心,在安全的地方。”
莫塔飞快的用指尖压在他唇上,侧过头,以一种亲吻的姿势,半拥着他,将脸埋进他耳边,低声解释:“这里人多耳杂,他们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旦被更多人知道第二类畸变体的事,他们一家就别想有安宁的日子。
凌灼反应过来,想起大哥的样子,眉头又是一皱:“我大哥为什么在朝弥歌那里?”
“等从这里出去,我让他自己跟你说?”
以现在的情况,解释起来只怕是会很复杂,凌灼点点头,很乖的应了声“好”,随后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安的动了动,有些想去抱自己的人类。
他刚抬起手,背后就传来了一句“卧槽”,吓的他唰一下把手又收回去。
莫塔:啧。
煞风景的方予得到了某处刑官一记要刀人的眼神,但他心里也着实苦,他在一旁兢兢业业的放风,勤勤恳恳的用异能打掩护,就祈祷着这俩内讧快点过去,谁能想到一回头就看到那么亲密的拥抱啊。
方予欲哭无泪,有外人在,脸皮薄的狐狸收起满腔心绪,仓促后退一步,指了指路:“我们先下去吧。”
说罢扭头就要走,但半步没走出去,被莫塔强行抓住了手腕:“等等。”
他手往回一手,凌灼落进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抱着他的人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很轻很轻的叹了声,随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道:“凌灼,欢迎回来。”
一句话将他才整理好的情绪击溃。
狐狸重重的扑进莫塔怀里,用力的回抱,悬在眼眶的小水珠一眨便滚落了下来,但不是因为伤心。
他身上很痛,可这次他的心不再空荡荡。
这是我的人类,还好,我没有弄丢他。
————
(小灼留的纸条放在作话里啦)
几步之遥,方予自觉的捂眼睛,但没捂实,几个指头叉开,从指缝里满足好奇心的偷看,嘴张的老大。
大概是他偷看的视线太过火热,凌灼感觉到有人在看,没好意思抱太久,只拿小爪爪在莫塔紧实的后背上呼噜了两下,就恋恋不舍的松开。
“咳,走吧,”他顶着飞红的耳尖,握拳抵到唇边此地无银的咳了咳,装的无事发生的样子,实际上眼睛都不敢看旁边,低着头走的飞快。
莫塔唇角压不住笑,满眼宠溺的跟上。
几人很顺利的通过二层,进入监狱的第三层后,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层名为贪婪地,从入口开始就和上层生锈的铁栏杆不一样,两侧是精美的浮雕,地板是光可照人的大理石。
头顶上方垂挂的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灯,众多牢房组成数个巨圆,每个圆的中心由玻璃分割出了巨大的展柜,里面分别展示着挂满珠宝的黄金树,黄金砂粒做成的瀑布,近三米高的金色海鸥雕像等。
这些都是从该层罪犯们那儿缴获的财产组成,相对应的,关押他们的牢房是整座监狱里最简陋的,让犯罪者终日面对不属于他们的财富。
凌灼一行人从金光灿灿的道路上穿过,直奔位于众多圆形之间的控制室,还没靠近就闻到了酒香,一个沙哑随性的女声响起:“累了,不干了……”
说着打了个哈欠,旁边的狱警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嘟囔了句,像是勉强妥协:“……那行吧,再去给我拿几瓶酒来,记住了,要你们典狱长珍藏在酒柜里的~”
“可是……我们典狱长不喝酒,”狱警还挺老实,只是话刚说完屁股上就被拍了一巴掌。
一头利落短发,长相成熟、单边眼眶凹陷的女士摆了摆手:“我知道,但他有收藏癖好,他藏的酒按年份摆了一整面墙,快去吧~”
小狱警愁眉苦脸的离开。
人一走,珏整个人摊进椅子里,修长双腿架在控制台上,一手拎着酒瓶,另一手上转着一把螺丝刀,懒洋洋道:“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