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苕洲中部,内陆地区。这里是沙海的尽头,沙漠被大片树林挡住了去路。燥热被驱散了些许,但树荫只能带来些许清凉,这里仍旧因为无风而闷热。迟谙轻车熟路的行走在这片森林中,似是不受温度影响般,仍旧穿着一身黑袍。宽大的兜帽遮住他异于常人的耳羽,以及毫无情感波动的血色眼睛。突然,草丛中窜出一道黑影,直直往迟谙的头部撞去。迟谙本能止住前进的步伐,迅速后退,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那东西见他后撤,在空中转向,再次朝他的脸部飞去。这次,迟谙看清了那东西是什么。一枚眼球。一枚血红的、与迟谙瞳孔纹路几乎一致的眼球。迟谙的脸上久违的出现了情绪。那是一丝名为错愕的情绪。眼球这次的飞行速度更快了,迟谙根本来不及躲避。下一刻,眼球冲入迟谙的眼眶中,与原本就待在那里的“原住民”融合。瞬间,剧烈的疼痛涌入大脑、席卷全身。迟谙站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却没有任何要倒下的迹象。身体对外物的剧烈排斥令他体内的灵能疯狂翻涌。黑袍之下,纤细瘦弱的身体不断撕裂、再生、撕裂、再生。好消息是,他死不了。坏消息也是,他死不了。他被绑在了死亡的悬崖边上。时刻感受着死亡的气息,却无法抵达那看起来很是安宁的谷底。可他已经习惯了。迟谙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他的潜意识中,声音属于那些该死的实验人员和将死的实验品。没有人告诉过他声音是用于表达自己、抒发情绪的工具。他只知道,尖声嚎叫是弱者的标配。痛苦持续折磨着迟谙的肉体,片刻后,他习惯了这种感觉。抽搐被止住,停下的脚步再次迈开。无论怎样,长时间停留在森林中总是不安全的。更何况是兽族、虫族出兵攻打沙海市的现在。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被藏在各处的眼线发现也说不定。迟谙按照原定计划,接着向前走去。丝毫看不出来黑袍下的身体仍在不断冒出各种撕裂伤。……与此同时,沙海市东面城墙附近的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妖族的士兵开始源源不断地赶到战场。他们手持精良的武器,平均境界也比虫族略高一些。因此能够勉强抵挡住如潮水般涌来的虫族,将它们阻挡在城外。在天空中,有翼类妖族展开翅膀,如同一群凶猛的猎鹰,牢牢锁定对面的猎物。他们锋利的羽毛和各种远程武器如雨点般射向虫族身后的膜翅。这些攻击精准而致命,一旦虫族的膜翅被击破,它们就会从高空中跌落下来。不仅自己活不了,还会砸伤自己的同族,进而打乱整个虫潮的进攻节奏。趁着虫族陷入混乱,从虫潮两侧冲杀过来的妖族士兵们迅速抓住机会。他们毫不留情地收割那些已经乱了阵脚的虫族。身手矫健,刀法凌厉,每一刀都能带走一条虫族的生命。在城墙上,灵能炮炮口对准城墙附近,狩猎着正在攻击城墙的虫族。而在虫潮的后方,兽族与虫族组成的重骑兵部队正气势汹汹地掉头准备再次冲锋。这些重骑兵装备精良,战斗力强大,是虫族的精锐力量。不论是刀砍还是飞箭,普通妖族士兵都无法破开他们的防御。不过,对重骑兵部队,妖族显然早有准备。在虫潮的后方,一支由某种奇怪兽类组成的不死军团骑兵连突兀的出现。他们骑着的奇怪兽类虽然境界只有玄界二境上下。但它们身上却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它们形似直立行走的鳄鱼,又似长着巨大口器的鸵鸟。三米的身高让骑在上面的妖族士兵能居高临下的俯视敌人。锋利的爪牙尖端还有并不明显的一丝暗色,那是这些兽类自身分泌的毒素。不致死,却能有效麻痹猎物。而在战场之上,被麻痹、失去力气就约等于死亡。甚至更糟,很有可能会被俘虏。两个势力的骑兵部队在漫天沙尘中相对立。耳畔尽是喊杀声、虫族嘶鸣声、炮弹爆炸声。战斗,一触即发。正在此时,铺天盖地的沙石陡然落下。狂风停止、鼻腔中吸入沙砾时难受的感觉退去。昏黄被朦胧的大雾替代,笼罩住了整个战场。恣睢轻轻拍打两双翅膀,抖落上面的细小沙尘。赫眼全开,灵能波动瞬间弥漫全场。恣睢此刻正在寻找那枚实验室负责人记忆中的癫狂之眼。显然,那枚眼球趁乱“越狱”了。就连恣睢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实验室。“啧!”原本要到手的东西飞了,恣睢眼中闪过一抹可惜。他的视线偏移,落到了虽然发觉不对劲,但还在疯狂相互攻击的士兵们身上。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走吧。体内的灵能开始翻涌,rc细胞察觉到恣睢捕猎的想法,兴奋的活跃起来。轻薄的甲赫覆盖上恣睢的身体,脸上也出现了没有任何装饰的半脸面具。八条尾赫破体而出,在挥舞间逐渐膨胀。巨大的两对羽赫舒展,复合型赫羽纷纷组装完成,向着猎物飞去。……兰苕洲深处,兽族主脉领地内部。在领地中央,众星捧月般沉睡着一只巨大生物。即便只是趴着,祂也比远处那几栋七层楼高的大楼还高。这便是兽王穷奇了。被层层金色锁链包裹,让人看不清祂具体的样子。只能依稀看见祂形似猛虎、背生双翼。突然,兽王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身上数枚眼睛都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隐约间,能看到里面摄人心魄的红。特殊的灵能波动荡开,而后,金色锁链们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辉。兽王被镇压,眼眸再次合上。:()喰种:高武世界?自助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