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望仙楼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在二楼被纱幔层层围住的美人。
风撩纱动,美人隐隐约约,琴声悠扬,拨动人心。
常盈不通音律,但也能听出那是一曲哀歌。
少年跪坐在地,泣不成声。
此曲一毕,各回各家,更没有人会管这位少年的死活。
……
常盈不懂琴,于是与李秋风窃窃私语。
“你知道你这马闯了大祸吗!他把望仙楼的花吃了,我们也要赔钱了,你有庄子地契可以赔吗?”
李秋风摇摇头,他也压低声音。
“没钱。”
常盈摇头。
“那我们还是跑吧,可我听说这是郡王的私产,我们跑得掉吗?对了,你是怎么找着我的。”
“这不难,还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李秋风觉得常盈现在叽叽喳喳的很有意思,和原先一天蹦不出一个字的小哑巴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要跑的话很容易,带上你就不好说了。”
常盈:“?”他指着李秋风,脸颊气鼓鼓的。
李秋风顺手握住他的手指,脸色沉了下来。
“手怎么还是这么冰。”
常盈一摸怀里,自己的暖手炉似乎是落在了厕轩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
琴声缓缓停了下来,少年的哭声也渐渐停止。
孟万仇将酒壶一饮而尽,拍手称赞。
“谢谢潇姑娘的琴声,改日孟某必定带着东西再登门拜访。”
潇和没说话,转身便走。
其余宾客也都稀稀拉拉地起身了。
就在此时,一道不客气的声音响起。
“剑或许是好剑,没想到人也是。”
“什么?”孟万仇的脚步停住。
那浑身是血的少年唾了一口,笑道:“蠢货,骂你好贱啊哈哈哈哈!”
孟万仇怒极,一时不知道该向越家小子发难还是那个……看样子一巴掌就能拍死的短命鬼。
干干净净的一张脸,说话怎么这么脏。
孟万仇将越姓小子随手一丢,直接压塌了一张木桌,茶水飞溅。
在楼梯上的潇和停住脚步,凉凉送来一眼。
常盈掀开隔间的纱幔,整个人半靠在窗前,流水潺潺,他低头看鱼,淡定地仿佛不知道有一头熊正在气势汹汹要找他的麻烦。
潇和皱起眉毛。
她忍一次,不过是因为孟万仇是疯子,和疯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可是另一个疯子也冒出来,这就不是忍一口气就能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