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盈狐疑地看了看他,倒是没再强求,而是用手按进萧良的伤口里,后者疼得猛然一抖,常盈施施然往自己的脸和手上抹了抹,制造出一副自己伤得不轻的样子。
萧良:……
但常盈倒并非出于好心留他一舌,而是因为下一刻,李秋风和卢青霜一前一后赶了进来。
他们见到院中景象,都是一愣。
不远处他们的背后火光冲天。
常盈缩在一边,身上溅了不少鲜血,抱着双臂坐在地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似乎才听到声音,猛地抬头,露出那张满是血迹的脸,乌黑的眼珠子里写满了惊讶和无措。
而他不远处,有一具一塌糊涂的尸首。
不对,那尸首还在微微地轻颤,应该不是尸首。
李秋风在常盈面前蹲下,双手按住他的肩,问他怎么了。
卢青霜则是半蹲在常良身前,用一个棍子在他身上挑挑拣拣,他问道:“你干的吗?常盈,下手很狠啊。”
常盈道:“怎么会是我,他自己忽然发疯把自己伤成了自己,我想应该是他的蛊虫发狂了。”
李秋风用衣袖抹他的脸,发现他身上的血并非来自他自己的伤口,这才心里一松。
“那就好,没事就好。方才此人一直没出现,我就猜想可能他是来这里了,但还是来晚一步了。抱歉。”
他最后两个字念得很轻,甚至挪开目光,似乎是很怕看见常盈的眼神。
常盈笑了笑,还是一副没从惊吓里缓过神来的样子。
卢青霜用棍子戳了戳萧良脖颈的伤口,那喉咙也几乎断了。
“你是说他自己把自己砍成这样?谁信?”
萧良热泪盈眶地看着卢青霜,几不可查地点点头。
卢青霜抬头,看见那边一副生死离别的样子,原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真有人信。
两个人同时在心中想道。
卢青霜表明立场:“但话又说回来,这人本来就恶贯满盈,被蛊虫反噬更是罪有应得!”
此时才姗姗来迟的、满脸烟熏痕迹的越不平,举着一支火把,问道:“前、前辈们,这里也要烧吗?”
容雀一边路过他,一边随手打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烧上瘾了吧。”
待她见到地上倒着的萧良时,眼睛登时又亮了。
“师弟师弟,你死了吗师弟?”她趴在萧良的胸膛,感受到微弱的起伏后,她又道,“太好了,还有一口气。”
萧良没有情绪地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胸前的奇怪女子。
然后他抬起头,越过面前的几个人,把目光投向火光闪烁勾勒出的一个细瘦的身影。
那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她静静看了几眼萧良,接着一瘸一拐毫不回头地离去了。
萧良收回目光,敛去眸中的几分遗憾。
容雀手忙脚乱地为萧良包扎伤口。其实也算不上包扎,她扯下自己的衣服破布,拼命往萧良的伤口里塞。
萧良本来已经安安静静在等死了,但是被这猛烈的救助,痛得原地抽搐了几下。
他本想制止容雀这样的虐待行径,但是他看到常盈眼里的冷意,又躺着装死了。
没事,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是真的死了。
容雀扯着萧良的衣领,用力摇晃着他。
“师弟你说话啊!这蛊圣虫怎么会突然把你给反噬了!你告诉我!你不要死啊,小师弟!你要是真的要死了,能告诉我你师父把东西藏在哪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