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盈从善如流。
“那倒未必。”
常盈一开始便没想着用什么正当的办法,把人绑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林镖头道:“那便祝你们好运了。”
常盈和李秋风亦是拱手作揖。
……
初到清沅城,繁华盛景跃然眼前。青石路两旁商铺林立,茶楼酒旌旗招展。与昨夜那般残破阴间的景象形成强烈反差,常盈真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二人牵着马随意找了个客栈落脚。
常盈本想问李秋风要不要吃点什么,刚合上门,一回头却发现李秋风竟然跌在床上沉沉睡去。
常盈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很弱了。
整个人也都在发烫。
原来方才在马车上,李秋风便已经感到不适了,但他硬撑着一声不吭,直到此时才倒下了。
常盈用冷水浸了帕子,在他额上放好,又将他整个人搬到床上,用被子盖上。
他低声道:“等我将人带来,你等等我。”
说着他下了楼,揪住一个店伙计问道:“你知道钟邈在何处吗?”
那店伙计这样的人见得多了。
他道:“客官别跟我玩笑了,这城中谁不知道小神医住在知鱼阁呢。”
常盈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在废话,立即动手前往。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清醒过,虽然他已经好多个时辰未曾合上眼睡个觉了。
他一路问着路,很快就到了一处气势磅礴的园林院落前。
常盈绕着知鱼阁走了一圈。他发现知鱼阁一共有三个门,但每个出入口都门户紧闭,虽不到重兵把守的地步,但是也留有两人看守,武功不知如何。
门丁们警戒地盯着每个路过府门的人。
若放在旧时,常盈绝对会耐心蹲守个三天三夜,摸清对方平时的作息、习惯,以及试探好武功底子,这才找个绝佳的机会出手。
但是常盈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
他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等待和试探。如若钟邈一直躲在知鱼阁不出门,那自己这样傻等着毫无意义。
常盈又绕了一圈,此时他将衣袖和裤脚都束紧,又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绑好,寻了个隐秘的树后。
真巧有个举着挂幡的算命大夫迎面而来,在那挂幡遮住门丁视线的那一刻,常盈足尖一点,如同一只蝴蝶一样轻盈地跃起,手触墙顶的那一刻,整个人翻了进去。
全程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那应当是个瞎子的算命大夫愣了一下,走出去十几步才敢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继续装瞎子往前走了。
常盈运气不错,翻进去后并没有撞见任何人,他差点直接跌进了一个池塘。
好在他手急眼快,掌心击中水面上的荷叶,这才翻身跃起,跳到了一旁的假山石后。
他无声地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水珠,发现自己有些过于冷静了。
他似乎是做过千百遍这样的事,明明应该惊心动魄的时候,却越是心如止水。
他听见有人经过,那是两个丫鬟,一前一后捧着东西。
常盈仔细去听。
那丫鬟小声说着话。
“唉,又该去换药了,我真不想去。”
另一个丫鬟笑着撞撞她肩膀,道:“我还记得你十几日前吵着嚷着要主动请缨呢,还说为了一睹钟公子真容,苦些累些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