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认是不是和买地的事有关,梁兆文不再执着这事,告诉那些富商做些善事积攒功德也行。如此一说,信果真不再寄来。
过了半年,他再提起这事。
信又出现了。
这人就是因为买地的事和他过不去!
综合之前总结的,他确信是翁宝玲在背后搞鬼。
这女人表面笑眯眯,落落大方的,忍得下私生子,忍得下小三,实际狠辣阴毒。尤其是知道邝敏琦的车祸和她有关,梁兆文背脊发凉,生怕自己是下个邝敏琦。
炒地皮的收益抵得上十辈子赚的,如此放弃他又不甘心。区区几封信就吓破胆,岂不给人一种很好拿捏的感觉?!
想翁宝玲死的人不止他。
他只要好好加以利用,不仅能除掉这个障碍,能甩掉尤倩雯这个包袱,还能把邝家父子这两棵摇钱树紧紧攥在手里。简直是一箭三雕。
尤倩雯这个蠢货,凭着肚子得势后,对他颐指气使,真把他当条狗使唤。他早厌烦她了,无论她给翁宝玲下多少含钾片,他都成倍数投放。
他看着瓶子里的胶囊,洋洋得意,赞叹自己真是绝顶聪明。
这次,他绝不会让翁宝玲走出半山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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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隔壁住的是葛美婷后,尤倩雯烦躁头疼,去阳台晒衣服都挑着没人的时候。习惯了人们的阿谀奉承,她羞于被人看见如此狼狈的模样。
傍晚时分,她坐在镜子前化妆,红唇太刻意,素妆又不够气势。涂了擦,擦了又涂,倒腾半天才满意。
二十年的豪门生活,没有一天是轻松的,运动塑型、医美保养哪样都没停。
她不是科班出身,演技一般,能当女主角全靠容貌和一颗泪痣。
她的眼型圆润,眼尾微微下垂,楚楚可怜的眼睛似乎随时要落泪,标志性的泪痣甚至引起一阵仿妆风潮。
但邝振邦不喜欢,说泪痣哀怨,会触霉头。
她犹豫再三,点掉泪痣。
打开化妆匣,戴上三克拉的钻戒。这样的戒指,她有十几枚,是每年邝振邦送的生日礼物。
这三年,她没有拿得出手的首饰了,全是卖了不值钱,戴着掉身份的垃圾碎钻。儿子不争气,尤倩雯的待遇跟着跌落谷底。
钻石戒指在指尖闪耀,心中怨气却逐渐堆积。
邝振邦对她没有感情,只是把她当做生育机器,当做磋磨翁宝玲锐气的工具。优秀的孩子是钻石,她是围绕钻石的装饰,可有可无,随时可替换。
十九岁那年,她刚中专毕业,收到星探邀请,家里人都说是诈骗。她偏要赌这个机会,偷了母亲的钱包,带着行李只身来到东湾签约。从儿童节目的镶边背景板到影视剧常驻女配,再到女主角。
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坚信无论哪种境地,只要咬牙坚持下去都能走到巅峰。
拿眼线笔在眼尾重新点上泪痣,那个心高气傲的尤倩雯好像又回来了。
~
她端着杯红酒站在客厅露台。
这里和隔壁的露台相对,对面没拉窗帘,葛美婷背对窗户坐,靠在沙发看电视。
尤倩雯一手捏紧红酒杯,一手掐腰凹造型。
嘴里碎碎念着‘快转头’。
昨日的狼狈像根针扎在心尖,她必须讨回这口气。
“你在这干嘛?”梁兆文的声音冷不丁在背后响起。
“啊!”尤倩雯吓了一跳,手里的红酒杯险些掉地,她拨弄头发,再次挺直背脊,“我累了。喝杯酒休息。”
“大白天喝酒?”
“有什么问题吗?”
“呃……”梁兆文嘴角抽搐,只觉得无语,上下打量,“你以为这样振邦就能多看你一眼?永杰要是戒不掉……”
“够了。”她的命好像跟儿子绑定了一样,谁见到她第一眼都得提儿子。她没有自我,没有价值吗?!
她放下酒杯:“他表现很好。不用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