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斐心中动容,正要抬手轻抚她的眼角,忽然察觉到江念棠身后有一道探究的视线。
“今日到此为止。”赵明斐皱眉道:“退下吧。”
“是。”
若不是江念棠在场,他一定会狠狠惩罚顾焱大不敬。
他盯着江念棠的目光令赵明斐心中不愉,有种被冒犯的愤怒。
耳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落在江念棠背后的视线猝然消失,她僵硬的背脊隐秘而缓慢地放松下来。
直到顾焱离开,她也不敢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赵明斐丢出手中长剑,双手替她拢紧罩衫,遮住胸口的雪色。
“下次再看。”赵明斐暂时压下心中的郁燥,牵起江念棠的手往栖梧苑走,温柔笑道:“我单独练给你看。”
江念棠嗯了声,扯出一抹笑。
往回走的路上,江念棠装作不经意问起赵明斐为什么忽然想要练剑。
赵明斐不想让她知道旭日殿的糟心事,随便编了个理由。
江念棠又多问了几句,在心里反复斟酌他说的话,试图确认赵明斐找上顾焱是巧合,还是刻意。
赵明斐:“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练剑的事?”
江念棠:“今日看见陛下练剑险些受伤,所以多问两句。”
赵明斐轻笑一声:“正巧让你看到我不敌他人,实在惭愧。”
江念棠转头看向赵明斐的侧脸,缓声道:“陛下为何惭愧?您是君,他是臣,职责不同,分工不同。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即便顾侍卫武艺再高强也要为您驱使效命,您怎么能说不敌他?”
一番话听得赵明斐身心舒畅,胸口那丁点不愉快尽数散去。
他侧身低头,衔住樱唇磋磨成嫣红色。
在江念棠快要喘不过气来时,赵明斐才放开她,还打趣道:“今天也没吃话梅糖,怎么说话还这么甜。”
江念棠捂住嘴,眼眸氤氲,看上去羞怯不安。
趁着赵明斐心情好,江念棠提出三日后想去平溪猎场外围。
“怎么不跟我进内围?”赵明斐潮湿的头发披散在后背,眉头微拧:“外面没什么好看的,都是枯草落叶。”
“我还没学会骑马,跟着去也是拖后腿。”江念棠主动靠上去,双手柔弱无骨地贴上他的肩头。
“严小姐说外围安全,不会骑马也可以放纸鸢,我想去走走。难得出来一趟,总不能整日只在栖梧苑内,这与在宫内有什么区别,枉费我受车马之苦,还不如待在长明宫。”
这件事在她心里反复思量数遍后才敢提出来,江念棠有八成把握他会答应。
一是自己很少向赵明斐提要求,二是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赵明斐已经与顾焱打过照面,他虽然现在没有对顾焱起疑,可难保以后察觉出蛛丝马迹。
顾焱即便容貌略作改变,可他控制不住看她的眼神。
赵明斐心细如尘,心智近妖,江念棠担心顾焱迟早会被发现,他们俩离得越远越好。
她知道,顾焱来平溪猎场是为了见她。
江念棠冒险走这一趟,希望顾焱能明白她的苦心。
赵明斐听见“放纸鸢”三个字时眼眸微顿,目光沉沉凝视鱼戏莲叶纹的青纱帐顶,声音却柔如清风。
“你想要什么样式的纸鸢,我给你画。”
江念棠听出他这是答应了,于是便道:“我自己画就好,不然等我放飞了,岂不是有负陛下的心意。”
赵明斐无声咧开嘴,唇边漾开一抹寒彻入骨的凉意,“也行,要什么东西你让右想去准备。”
“谢谢陛下。”
赵明斐侧身揽住江念棠,鼻尖暧昧蹭了下她的,“光说说?”
江念棠害羞地抿了抿唇,对上他的双眸,漆墨的眸底溢出浓重的欲色。
她的右手知情识趣顺着坚硬的胸膛往下探,同时头微微上扬,献出自己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