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桓心中也有了章程,但是听他这么说,还是乖乖的点头,他低头不语,眸中闪过丝丝寒光,空玄不来就罢了,若是来了,就由不得他救不救人!
午后的阳光还带着灼热,崔清桓和凤灼在外间布了棋局,他来自异世,于围棋一道,无甚所知,既然准备留在这方世界,琴棋书画必不可少,也为了排解心中忧思,便寻了两本棋谱来看,崔清桓愿亲自教习,凤灼没有推脱。
正学着,寻风突然来报:“主子,府里来了一位公公,说是要寻凤公子,此时正在门外等着。”
凤灼漫不经心的抬眸,透过轩窗,看见皇帝身旁的大太监正站在烈日下,遇上他的目光,连忙一笑。
凤灼道:“请他进来吧。”
云公公进门先笑:“凤大人,皇上差咱家来瞧瞧叶姑娘如何了,若是好些了,皇上的意思是先让您回宫,有什么问题再让太医来禀报……”
君清之前稍微翻了翻他留下的手札,后来有事便放置在一旁,今日一早来看,嘿,他竟然看到了凤灼所书的印刷术,洋洋洒洒写了半张纸,后来又提笔写了活字印刷术几个字,便被喊出宫了,君清不是个蠢人,他从那短短五个字中带出一份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这才急忙差人找他回宫,想要完善活字印刷术,他想着先由工部实验,若是可行便可推广,如此一来,书籍的成本可大大降低,绝对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大善之事。
凤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的棋子转了两下,他漫不经心的开口:“回不去了!”
云公公愣了:“嗯?”
他这是在抗旨?
“叶姑娘一直昏迷不醒,我实在走不开,请了大师来瞧,那位空玄大师三日后才有空,且等三日后再说吧,她醒了就万事大吉,她不醒……我这个朝廷命官也做到头了,烦请你回去告诉你家陛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凤灼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一点吊儿郎当,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又能拿我怎样!就算是皇帝也不鸟你。
云公公大惊失色:“哎哟,凤大人您这是哪儿的话!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置气,奴才这就回去禀报,凤大人可别说气话,皇上还在等着您回宫呢!”
凤灼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云公公心中叫苦,这凤大人就是个刺儿头,旁人一个个都拜服在圣上的威严之下,唯恐触怒龙颜,偏偏他就不一样,整日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寡汉模样,好像没有九族一样!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勇气,真不怕皇上一时生气把他砍了?
哦,他好像听皇上说过,如果杀了他,那才是对他的奖赏。
这就难办了!
云公公只能这般禀报,君清头疼:“谁又惹到他了!”
“三日就三日,朕等着就是,他又何必说这些话!”
云公公眼观鼻,口观心,一动不动的好像一只木头桩子,他宁愿自己没长耳朵,没有听到皇上这般迁就的话,你醒醒好不好,我的皇上啊!
“你可听清楚了,他的确说三日后空玄大师若是救不活叶蓁蓁,他就不做官了?”
“奴才听得真真的!未曾有一字虚言!”
难搞!
君清无奈扶额:“派人下去找清音道长,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回叶蓁蓁!”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治世的鬼才,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留下来!
他毕生的梦想,就是开创一个海清河晏的盛世!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
君清看着凤灼留下的手札,眸色深深。
云公公道:“是!”
那凤大人真真是个小祖宗啊!让皇上都这般迁就!
云公公每次以为凤灼已经触碰到皇帝的底线,没想到那底线还能一次次降低,甚至到了现在,他怀疑凤灼有什么魔力,能让皇帝陛下如此迁就!莫不是后宫之中要多一位男妃了?
君清看着他的脸色不断变化,轻咳一声:“还不去?”
云公公立刻跑走了。
果真如寻风所言,崔清桓的确是个没吃过多少苦的贵公子,他虽是习武之身,但连爬了三天高山,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寻风看着他的脚都磨出血泡,心疼的直*掉泪:“他怎能如此折磨公子!”
崔清桓已经没多少力气了,他闭上眼,双腿宛如千斤重,身子骨都要散架,他疲惫的开口:“无妨,这一切都值得。”
寻风咬着下唇,细心的帮他按着腿,嘴上不再说一个字,但是心里早已把那个老秃驴骂过千千万万遍。
“公子你早些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去爬山。”
崔清桓摇摇头:“不,子时过,你便立刻喊我起身,我要在天亮之前到达山门外。”
能早一些便早一些。
“可是您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