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她一笑:“个人原因。”
赵通海走后,刘慧莹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许久。
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数赵通海出差了几天,数饶懿和他们对话是什么时候而那时自己又在做什么。
她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
白色的痕迹已经不如那个雨夜被褪下戒指的时候明显。
她在猜,饶懿是什么时候决定要走的,又为什么始终不告诉她。
或许他也没有想瞒着,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特地说出来,像是种认输似的。
个人原因。
她拿出手机给饶懿发消息,无*视了前面两条有关晚餐邀请的留言。
HUIHUI:[你要辞职?]
输入中的标识跳了又熄,跳了又熄。
11111111:[只是离开公司]
她没有问一句为什么的勇气,只是鸵鸟一样把头埋进膝盖里,攥紧了脚踝,终于想好答案。
离开公司前,她在系统里提交了离职申请,日期定在半个月后的某天。
往后的几天里,刘慧莹有意无意地避开饶懿。
两个人都很忙,饶懿时常一整个白天都待在郊外的工区办公,刘慧莹工作之余还要写交接文档、整理材料,同时也在替组里的小孩们改年中绩效考评材料。
也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
但就算再忙碌,他一定是有感觉的。
刘慧莹心知肚明。
她婉拒了每一次下班后的邀约,或大或小。她躲开所有的眼神接触,木木愣愣。
所有空余的时间,都花在了御景嘉园。
在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在那间屋子里,按照定好的蓝图,一点一点充盈、还原。
然后。
刘慧莹挑了一个周六的早晨,约他在那里见。
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织出一张柔软的网。刘慧莹踩着拖鞋,刚刚送走家政。
玄关处的装饰花瓶是她挑的,瓶身上的缠枝纹和客厅的实木地板相得益彰。
窗帘没有换,但多了一条撞色系带。
书架第三层多了一处留白,照片和书籍错落有致。
观赏鱼摇曳着尾巴,一近一远,水草丰盈。
改动的格局,增添的陈设。
这个房子处处都有了她的痕迹,好残忍。
这一回是刘慧莹给饶懿开的门。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刘慧莹的心底挤出一声久违了的喟叹,随后是细细密密地疼。
他在门口,没有说话,换了鞋,将车钥匙摆在入户门边。
刘慧莹想过好几次,最终验收的时候,她会怎么做。
最开始知道是他的时候,刘慧莹想着,到时候她会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把眼里的自豪啊骄傲啊藏得很好。
然后的然后,她想,她会登登~登~登~地双臂敞开,在洒满阳光的客厅里转圈。
“你来啦。”刘慧莹说,合上门。
他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