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雄被死死踩在地上,挣扎着扭过头,双眼随之死死瞪着叶修,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近几日种种的蹊跷,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然炸开!下一秒。他失声低吼了起来。“叶修,是……是你?!”“是你在背后插手?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局?!”没错!他彻底恍然大悟了!是了!拓跋宏这个优柔寡断的老东西,哪有这般魄力和能耐布下如此精密的杀局?竟能将他暗中调回的边军精锐完全瞒过,并诱使他的人倾巢而出,再一网打尽?!唯有这个叶修!从他踏入北宸开始,就处处透着诡异!三日前驿馆门前的冲突,今日宴席上肆无忌惮的羞辱,一步步将他父子二人的怒火撩拨至顶点,逼得他们失去理智,最终铤而走险……而拓跋宏,居然还真的全程配合演戏?!拓跋雄只觉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叶修感受到脚下身体的震颤,低头迎上他那惊骇的目光。“现在才想明白?”“还不算太笨。”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仅容两人听见,却字字如刀,扎进拓跋雄的心口。“是啊,你儿子都要娶我的女人了,”“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拓跋雄:“???”他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原来……那些流言竟是真的?!冷眸……居然真的是叶修的女人?!坤帝将这女子指婚给峰儿,根本就是把这祸水引向北宸,引向他镇北王府!而叶修此番前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贺喜,他就是来抢人!来搅局!来报复的!叶修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嘲弄。“而且……”“你跟我父皇是一伙儿的,我怎么可能如你所愿呢?”这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粉碎了拓跋雄所有的侥幸!原来叶修早已洞悉他与坤帝之间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勾结!坤帝想跟他的儿子联姻,便是意图相互支持,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所以可以说是各怀鬼胎……却万万没想到。叶修居然将计就计,反向利用了这一层关系,激他造反,再借北宸王之手将他彻底铲除!如此一来。婚事自然告吹,他叶修不仅毫发无伤,反而还成了助北宸王平定叛乱的有功之臣!好狠毒的心思!好精妙的算计!拓跋雄张开嘴,还想嘶吼些什么,或许是咒骂,或许是不甘……然而。叶修却不再给他机会。踩在他背上的脚骤然抬起,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太阳穴上!“嘭!”一声闷响。拓跋雄双眼猛地暴凸,所有未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脑袋随之一歪,彻底晕死过去。“父王!!!”被沈炼制住的拓跋峰发出凄厉的嘶吼,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刀背死死压住,只能绝望地看着父亲如同死狗般瘫软在地。殿外的厮杀声仍在继续,但形势已然明朗。埋伏已久的边军精锐和宫廷侍卫里应外合,叛军猝不及防,又失首领,早已阵脚大乱。以至于。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被分割包围,迅速剿灭。负隅顽抗者被当场格杀,失去战意者则纷纷丢弃兵刃,跪地投降。原本声势浩大,看似要颠覆王权的叛乱,竟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被以雷霆之势镇压下去,快的让人恍惚。一场本该血流成河,震惊诸国的宫变,最终竟真的化作了虚惊一场。殿内宾客惊魂未定,看着被迅速控制的场面,以及拓跋雄父子二人,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而人群中的拓跋无邪,与拓跋月心中澎湃得无以复加。这个男人……以一国为棋盘,以藩王为棋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谈笑间,便将一场滔天祸乱消弭于无形。他们已经忘记了叶修“废皇子”的身份,心中唯有同一个念头——绝不可与此人为敌!殿内烛火摇曳。拓跋宏缓缓从王座上起身,目光如炬。“镇北王拓跋雄,及其世子拓跋峰!”“勾结逆党,犯上作乱,意图颠覆国本,罪证确凿,天地不容!”“即日起,削去拓跋雄王爵尊位,夺其兵权,废为庶人!拓跋峰同罪!”“其麾下一应党羽,严惩不贷!镇北王府一系,凡参与叛逆者,尽数下狱,依律论处,绝不姑息!”宣判已下,象征着北宸国延续数十年的藩镇痼疾,在这一夜被彻底根除。殿内众人无不屏息,心中震撼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变。经此一番惊天动地的变故,所谓的婚宴喜庆气氛早已荡然无存。宾客们虽得保全性命,却也心有余悸,再无饮宴作乐的心思。拓跋宏亦深知此点,简短安抚了各方使节几句,便宣布盛宴至此为止,命宫人妥善护送各位宾客返回驿馆歇息。,!人群怀着复杂的心情逐渐散去,偌大的宫殿很快变得空旷起来。但叶修并未随众人离开。他负手而立,站在殿中,神情依旧淡然。拓跋宏一步步走下王阶,来到叶修面前。这位北宸之王此刻脸上已没了方才的冷厉,取而代之的是复杂情绪,其中最多的,是感激。“叶先生……”拓跋宏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叶修行了一礼。“今日若非先生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我北宸国祚恐怕……危矣!”“先生不仅救了本王,更救了整个北宸,此恩此德,拓跋宏没齿难忘!”他这话绝非虚言。铲除镇北王这颗盘踞北宸多年的毒瘤,是他想做而未能做到的壮举。而今夜,居然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谋划下得以实现,解了他心头最大的隐患。叶修微微一笑,语气云淡风轻。“陛下言重了。”“举手之劳,各取所需而已。”“陛下解决了心腹大患,叶某……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拓跋宏立刻点头,神色无比认真。“先生放心!”“寡人绝非忘恩负义之徒,更非言而无信之人!”“此前约定,寡人铭记于心,答应先生之事,北宸必将倾举国之力,为先生办妥!”“至于镇北王……哦不,是拓跋雄父子及其党羽,寡人定会严加审讯清查,绝不会再让任何残余势力,扰了先生的清净,更不会让其影响到先生。”叶修点了点头,对拓跋宏的态度似乎颇为满意。“如此,便有劳陛下了。”“夜色已深,叶某也就不打扰陛下处理后续事宜了,告辞。”说罢,他微微颔首,便带着冷眸、尤菲米娅等人,在沈炼等护卫的簇拥下,从容不迫地转身离去。拓跋宏站在原地,目送着那青衫背影消失在宫门外的夜色中,久久未曾动弹,眼中充满了惊叹,庆幸,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他知道,北宸的格局,从今夜起,已彻底改变。而这一切,皆因那个名为叶修的青年。……两日后。北宸王都与叶修的各项合作细则均已敲定,文书契约俱已完备。叶修一行,定于次日清晨启程折返。而其本身的目的,也正式以北宸镇北王造反而告吹。夜色渐深,驿馆内大多灯火已熄,唯有院中凉亭还悬着一盏孤灯。叶修独坐亭中,自斟自饮,石桌上仅一壶清酒,一只瓷杯。皎洁的月光洒落庭阶,为这北国的夜平添几分清寂。他望着天边那轮冷月,眸光沉静。他的计划,又近了一步。前朝被流放的人,一旦找到了,那么他也将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就在这时。墙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叶修执杯的手微微一顿,侧目望去。只见。一道纤细灵巧的身影,略显笨拙地自墙头翻下,落地时似乎踉跄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哼。那人影站稳后,拍了拍衣裙,有些心虚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朝着凉亭走来。月光照亮了她的脸庞,竟是北宸公主——拓跋月。叶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放下酒杯。“拓跋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还……翻墙?”拓跋月走到亭前,被叶修这般直接点破,小脸一下子染上红晕,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如蚊蚋。“我……我来看看你。”“你明天……不是就要走了吗?”叶修闻言,轻笑一声,重新执起酒杯,抿了一口。“离开了,又不是不见了。”“日后白糖生意,以及两国之间的诸多事宜,还需你这位北宸公主多多费心。”“你可是我们在北宸的‘话事人’,往来通信,见面商议的机会自然不会少。”他说的在情在理,全然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拓跋月却急了,上前一步,脱口而出:“那不一样!”“哦?”叶修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月光下她脸颊绯红,显得格外诱人,“哪里不一样?”“我……我……”拓跋月被他问住,支支吾吾了半晌,那句盘旋在心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看着叶修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再想到明日一别,或许再见又是另一番光景,心中一股勇气陡然升起。下一秒。她忽然上前一步,几乎是撞入亭中,在叶修略显错愕的目光下,俯身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两人瞬间靠得极近,呼吸可闻,四目相对。拓跋月的心脏跳得如同擂鼓,脸颊烫得惊人。她第一次这般主动。但她却倔强地迎上叶修的目光,那双眼眸,死死盯着叶修。“不准……不准再拒绝我。”叶修挑了挑眉,故作不知:“拒绝什么?”拓跋月银牙一咬,破釜沉舟地说道。“不准再拒绝我,而是……”“要了我!!!”:()你们夺嫡,我靠娇妻偷家赢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