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闻言,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露在面具外的双眼瞬间睁大,写满了震惊与无措。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指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衣襟,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公……公子?您说什么?脱……脱光?”不是……治疗脸,和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叶修正专注地调弄药膏,听到她这惊慌失措的反应,先是一愣。下一秒。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太过直白且容易引人误会。于是。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解释道。“呃,别误会。”“你的问题虽然在脸上,但药力需借助全身气血运行方能达至病灶。”“尤其背脊上有几处关键穴位,如命门、肾俞等,需以金针渡穴,疏导经气,而此法需针力循经下行,甚至会蔓延至尾椎骨附近。”“若衣物阻隔,或姿势不到位,穴道不准,药效与针效便会大打折扣,甚至前功尽弃。”他顿了顿。看着小蝶依旧惊疑不定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需要为你行针,别无他意。”“你若觉得不便,亦可保留亵裤。”小蝶听完解释,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面具下的脸颊恐怕早已羞得通红。是啊!叶公子若是真有歹意,何必大费周章为自己治疗这狰狞的面容?退一万步说。自己这副尊容,又有何值得对方起那般心思?想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公子乃是正人君子,此举定然纯粹是为了医术所需。她正心下稍安,暗自羞愧,却见叶修已经将药膏调配妥当。紧接着。对方背过身去,一字一顿地说道。“药配好了。”“你先自行褪去衣衫,趴卧于榻上,依照我说的姿势做好准备。我不会回头。”听着叶修沉稳的语调,小蝶心中那点残存的疑虑和羞窘渐渐平复了下来。紧接着。她咬了咬下唇,低低应了一声:“是……有劳公子。”话音一落。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在寂静的房内轻轻响起。小蝶依言解开了那身刺目的猩红衣袍,中衣,里衣……直至身无寸缕。然后。依言保留了下身最贴身的遮蔽。她快速而羞涩地趴伏在床榻之上,依照叶修之前的提示,微微抬高了腰身,将脸深深埋入柔软的枕褥之中,只觉得浑身肌肤都因暴露在微凉的空气而泛起细小的疙瘩。叶修估算着时间,默数片刻,方才沉稳开口:“可准备好了?”“好……好了。”小蝶的声音细若蚊蚋,明显很是紧张。叶修这才缓缓转过身。等目光扫过榻上那具白皙却略显清瘦的胴体时,他眼中也不由得掠过一抹讶异。小蝶的脸虽被大火毁去,但这具身躯却出乎意料的玲珑有致,肩背线条流畅,腰肢纤细,臀形饱满挺翘,肌肤因紧张而微微绷紧……在从窗棂透入的微光下竟泛着细腻的光泽。“呼!”他微微吐出一口气,立刻收敛心神,眼神恢复清明澄澈。紧接着。净手,随之取过早已备好的金针,在烛火上微微一过。“放松,莫要紧张!”“可能会有些许酸胀感,但忍一忍就过去了。”小蝶没有吭声。但叶修的手指已经开始游动,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小蝶的肌肤,引得她一阵阵细微的战栗。金针依次刺入背脊各大要穴。每当针尖刺入,小蝶便能感觉到一股或酸或麻或胀的热流,自针下缓缓扩散开来,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逐渐向着面部汇聚而去。尤其是……当针行至腰骶附近时,那股热流变得格外明显,几乎要灼烫起来,让她忍不住从喉间溢出极轻的呜咽。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叶修全神贯注,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终于,他手法极快地起出所有金针。“可以了,穿上衣服吧。”小蝶如蒙大赦,又带着几分奇异的怅然若失,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穿好衣物。但刚一穿好,她忽然惊异地“咦”了一声。“怎么了?”叶修问道。“公子,我的脸……”小蝶的声音充满了惊奇,“感觉……脸上覆盖的那层硬痂之下,好像有温水流过一样,又湿又热,痒痒的,但……很舒服?”“那是新肌萌生的迹象,气血已经通开了。”叶修闻言,微微一笑,“现在,可以把面具摘下来了。”这一刻。他也挺期待结果的……毕竟。这一套针法,他是第一次施展,曾经只是看见教自己的师父施展而已。小蝶闻言,心脏猛地一跳,随之伸手,一点点解开脑后的绳结,将那戴了三天三夜的棉布面具,从脸上取了下来。当那一张脸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叶修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随之望着她微微一笑,取过早已备好的一面铜镜,递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小蝶在他的鼓励下,颤抖着小手,接过了那面铜镜。她随之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缓缓将镜面转向自己……下一秒。当模糊的铜镜清晰地映出那张脸庞时,她整个人呆滞在了当场,瞳孔更是收缩着,呼吸都在刹那间停滞了!因为。镜中之人……皮肤白皙嫩滑,宛若初剥的鸡蛋,透着健康的光泽与水润,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狰狞可怖的疤痕?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触感温润光滑,那曾经凹凸不平,如同枯树皮般的触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这真的是我?”她的声音满是颤抖,眼中流露出一抹震惊和茫然,仿佛置身于梦境,生怕一动就会醒来。叶修淡淡一笑:“没错,这自然是你,想来……你恐怕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恢复容貌后的自己吧?”这句话如同击碎了最后一道心防,小蝶猛地用手捂住嘴,可哽咽声还是抑制不住地从指缝间漏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滚落了下来。她哭了。但那是喜极而泣,是积压了太多年的委屈!痛苦!绝望!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真的能恢复面容,重新变回一个……正常的女子。叶修安静地站在一旁,并未出言打扰,任由她尽情释放情绪。待小蝶的哭声渐渐转为低低的抽噎,情绪稍定,叶修才缓声道:“好了,噩梦已经过去了。”小蝶闻言,猛地放下手,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下一秒。她竟毫无征兆地跪在叶修面前,以头触地,哽咽不止:“公子再造之恩,小蝶无以为报,此生愿追随公子左右,为奴为婢,绝无二心!”叶修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搀扶起来。“不必如此。”“我帮你,并非是为了让你为奴为婢。”他话锋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小蝶,你既曾是郭家小姐,你还认得或是知晓,当年那些与你家境遇相似,被没入教坊司的前朝女眷吗?”他记得,前朝败落时,不少女眷被充入了教坊司。他虽然已经掌控了教坊司,却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和内应,生怕贸然行动,不仅认错人,更会打草惊蛇,坏了全盘计划。啥?不是有冷眸?不不不,冷眸是一个明牌,不少人盯着,可不能让她陷入漩涡之中。所以。最好的人选,还是教坊司内的人。而如今眼前这位重获新生的前朝千金,或许正是一个绝佳的转机,也是他整合教坊司内部力量,寻觅更多旧人的好时机……小蝶被问得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她蹙眉思索片刻,不太确定地开口道。“教坊司……当年混乱,许多人被冲散了,但我依稀记得,……”“有一位手帕交,她家出事稍晚些,似乎……就被送入了教坊司。”“只是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她是否还在,又变成了何等模样……”“她叫什么名字?”叶修目光微凝,立刻追问。“她叫金鸾。”小蝶肯定地说道,“前御史中丞金家的幼女,金鸾,小时候,我们常在一处玩耍的……”“金鸾……好,我记下了。”叶修点了点头,心中暗喜,这条线索来得正是时候,“此事我会立刻派人暗中查访,你这几日先回客栈安心住着,轻易不要露面,以免节外生枝,待我查明情况,过两日便去找你。”小蝶闻言,眼中焕发出充满希望的光彩,激动地连连点头:“是!全凭公子安排!我这就回去等着公子的消息!”她再次对着叶修深深一福,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叶修并未耽搁,而是直接离开宅院,来到了醉仙楼。……此刻。楼内雅间,熏香袅袅。冷眸正与黄埔玲珑挨坐着,面前摆着几样精致茶点,二人低声说着话,嘴角皆噙着淡淡笑意。冷眸手中还拿着一件缝了一半的贴身小衣,针脚细密,显是用了心的。黄埔玲珑则托着腮,听得认真,偶尔点头,耳根微红,也不知在聊些什么闺中私语。嗯……聊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一晚叶修要了冷眸几次。蓦地!“砰”一声,雅间的门被从外推开,叶修大步走了进来。二女皆是一怔,齐齐抬头望来。冷眸见他额角微汗,蹙眉问道:“叶郎,出事了吗?”黄埔玲珑也起身,娴静地替他斟了一杯温茶递过去:“叶公……叶郎,先喝口茶顺顺气。”叶修接过茶盏,却只搁在桌上,目光灼灼,直接看向冷眸,开口问道。“教坊司内,你可曾听过,或是认得一个叫‘金鸾’的女子?”冷眸闻言一愣,细细思索着:“金鸾……这名字倒有几分耳熟,似是听人提起过,但教坊司中人杂名乱,许多人用的并非本名……你怎的突然问起她来?”叶修眼神微亮。“方才我去见了小蝶,她提及一位旧识,是前御史中丞金家的幼女,名唤金鸾,很可能就在教坊司中。”“此人,我必须找出来。”冷眸闻言,神色也郑重了几分:“金家……我有些印象,若真是她,我应能设法查到,你寻她,是为何事?”叶修目光扫过二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旧事,需从她们身上问个明白。”“眸儿,此事需暗中进行,你尽可能查清她的近况,所在,切勿打草惊蛇。”“我明白。”冷眸颔首应了一句,“给我些时间,最迟明日,给你回话。”:()你们夺嫡,我靠娇妻偷家赢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