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去哪儿都行。”
姚映疏恹恹回复。
等马车徐徐动起来,离谭府越来越远,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姚映疏靠着车壁昏昏欲睡,对谭承烨道:“到了叫我。”
也不管他回没回答,两眼一闭,脑袋一歪,立马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听见谭承烨在叫她,姚映疏缓缓睁眼,困顿间撩起车帘子往外一看。
马车停在一家铺子门口,那铺子装饰得很是精致,匾额上“金粉阁”三个字金光灿灿,光辉耀眼,闪得姚映疏一下子清醒。
“这是什么地方?”
谭承烨够着脖子往外看,“卖首饰的吧,怎么来这儿?”
吉祥推开车门,嘿嘿笑道:“我妹子若是不高兴,给她带样首饰,保准她立马就笑出来。小的想着夫人也是女子,心情不畅,那就得来这儿啊。”
姚映疏满眼新奇地注视着铺子门口来来往往的姑娘们。
她还不曾来过这种地方,一时把不愉快的事通通忘到脑后,紧张又激动。
给吉祥一个赞许的眼神,她拎着裙摆跳下马车,挺直胸膛,快步往金粉阁走去。
让吉福留下看守马车,谭承烨与吉祥紧随其后。
一进金粉阁,姚映疏的目光立即被无数精美的首饰攫住。无论是雕刻精细的莲花银簪,还是栩栩如生的牡丹绢花,抑或是华丽璀璨的镶金宝石步摇,每一样都令她眸光大亮。
谭承烨凑近看两眼,语气带着小心翼翼,“你喜欢?那就买回去。”
姚映疏放下手里艳丽的绢花,白他一眼,“小少爷,咱们还在孝期呢,这不合适。”
献殷勤失败,谭承烨眉眼恹恹地哦一声。
他往姚映疏发间觑一眼,此时才发现,自从她进谭家后,连首饰都没给自己置办一二,头上带的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找出来的寒酸银簪。
她不贪不坏,他却一直用最恶毒的心思揣摩她,现下还担心她丢下他逃跑。
这么一想,谭承烨心里还挺愧疚。
姚映疏收回目光,心中大呼可惜。
若不是此刻她还是为亡夫守孝的寡妇,真想把这些漂亮首饰全部买回去。
戴在她身上一定好看。
在脑海里畅享一番,姚映疏乐滋滋地拿起两根簪子。
一根兰花银簪,一根白玉蝴蝶簪。
对比一番,姚映疏纠结,两支她都挺喜欢的。
谭承烨愧道:“喜欢就都要吧。”
姚映疏偏脸看他。
小少年立马别开头,硬邦邦道:“看我做什么?我谭家虽然落败了,但不至于连两根簪子都买不起。”
姚映疏笑道:“那我就都要了。”
她又挑选一副白玉耳坠,一对银手镯。
吉祥极有眼力见地拿着东西要去结账,姚映疏肉痛地拿出一张银票交给他。
银票从眼前一闪而过,谭承烨挠头,莫名觉得眼熟。
正要往前细看,姚映疏拉着他避至一旁,“在这儿等着。”
“哦。”
今日收获颇丰,姚映疏心情大好,视线随意转着。无意间落到门口,触及一人时,她嘴角笑意蓦地僵住。
身旁有人小声道:“那不是县令夫人吗?她今日也来逛铺子?”
她身边年轻女子刚来雨山县,对此并不熟悉,感慨道:“你们县令夫妇可真年轻,容貌也登对。”
“你认错了,她旁边那人是她娘家兄长。我们县令今岁四十有二,夫人乃是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