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没想过和我哥争,从来都没有。」
「我知道他比我强,比我优秀,比我更适合当靳家的话事人,而我从小就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在他这棵大树底下乘凉,在树荫底下涂涂画画,自由自在,快乐逍遥。」
「我很失败,我生命里最惊艳、最重要的两个人,竟都如此厌恶我。我觉得,这世界不该有我。」
「我承认,就算哥哥讨厌我,我却做不到讨厌哥哥。就算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还是喜欢有哥哥的感觉。他说了过,除了他能欺负我,但别人不可以。因为我和他冠着同样的姓,流着相同的血,欺负弟弟,就是侮辱哥哥。」
「十五岁那年,有个好友骗我说,我哥被人抓了,我信了。结果,我被骗到荒山野岭的隧道,他们合起伙来围殴我一个,抢光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我永远记得,那些棍棒一记又一记地打在身上的感觉,被人背叛的濒死感铺天盖地袭卷来,我却在想,要是我哥在就好了……他们一个个都得断手断脚。」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觉得,死在谁的手里,都不如死在我哥手里好。至少,他的拳头不会打偏,他的眼神总是带着解恨的痛快……所以,在会议室的那次,我没有还手,我就想知道,我的哥哥,会不会心疼我一回,如果我死了,够不够让他解恨?」
「小时候我的愿望很简单,我想拍一张有哥哥的全家福。」
「所以,当那辆货车撞向我哥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谁敢伤害我的家人,我就杀了谁!」
第67章哄妻【VIP】
靳之行被放下来时,整个人像经历了一场海难,浑身冰冷僵硬,失去知觉,脸色白得像鬼,几乎和尸体没什么区别。
靳承江扑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卷起他湿漉漉的风衣口,一瞬间,一截血肉模糊的手腕暴露出来。
再检查另外一只手,同样是深深一道血口子,触目惊心。
“阿行……”
靳承江心痛如绞地垂下头,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往下淌,落在靳之行紧阖的睫毛上,“你千万挺住,千万别学你那没良心的爹地,丢下我啊!”
温梨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急促呼吸,一双腿也像被灌满了海水,无法挪动。
冷风刮起她的衣角,她侧目去看靳远聿,他仍僵坐在驾驶舱里,玻璃上起了模糊的水雾,却丝毫未削减的他五官的英俊深刻。
他紧紧盯着她,目光炙烫,薄唇紧抿,衬衫下的一双手臂肌肉线条凹凸流畅,手背上青色血管绵延微凸。
四目相对,温梨好像读见他此刻如海浪般涌出的心声,揽动着她麻痛的神经——
【别过去,别不要我……】
“老爷子,医生来了!”
康叔的声音划破沉重的夜色,他领着医生和护士快速移动,一双老寒腿跑成了飞毛腿。
“快,到车上拿毛毯!”
“二少爷没事,只是海水实在太冷,需要马上把他湿衣服给换下!”
“别碰到他的腿,小心点。”
现场乱中有序。
“梨……”靳之行低哑微弱的闷哼声夹在寒冷的气流里。
也许是因为医生的话具有一定的安抚作用,也许是出于对生命的敬畏,温梨很快便冷静下来,做出选择。
黑暗与光泾渭分明。
深渊里的人永远望不到尽头,看不见星辰。
她收回视线的同时,也收起杂念。
她毫不犹豫地迈出脚,走向靳之行,走向光明的一端-
两周后。
靳之行转到京城医院,手腕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腿伤的感染也得到控制,渐渐能脱离拐杖,扶着床沿稍微支撑着下地,像个刚学走路的孩子。
盛乔玫也放下心来,向靳承江提出准备回新加坡。
“你不留下来多陪陪阿行?”靳承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从前这个女人像护崽的母老虎,别说儿子伤成这样,就是不小心磕出点血口子,她都要上蹿下跳地投诉。
如今像变了个人似的,除了刚开始见到儿子伤口时眉心紧拧之外,她没有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寻死觅活的地要找靳远聿算帐。
就连盛老爷子也没有说什么,来探过几次病,都是一反常态的安静,整个盛家上下隐隐弥漫着神秘的诡异。
“你…是不是有了新的联姻对象?准备在新加坡结婚了?”
靳承江终是问出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