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颂安尝了一口,眼前一亮。汤汁醇厚而不腻口,萝卜吸饱了汤汁,还带着一点自有的鲜甜。即便胃里不太舒服,她也依旧喝了两小碗。
饭后,贺年把剩余的汤盛到珐琅锅里,放进冰箱。
“牛尾汤我放在冰箱里了,会凝结成胶冻,想喝的话取出来一块,加热一下就好。”
公寓是开放式厨房,只有一道吧台作为间隔。方颂安靠在吧台上,拿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袖子被挽到手肘之上,贺年皮肤偏白,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顺着肌肉的纹理,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总能让她想起些不好的事情来。
方颂安喝了几口水,把那些莫名的燥热压了下去。
有时她也觉得奇怪。明明她之前不算重欲,就算看到合眼缘的男性,也只是在脑海里做出些许评价,便过去了。
唯有看到贺年时,脑子里一帧一帧播放着的,全是午夜禁忌场。
她有些后悔让贺年留宿在这里。
一部分是为了她自己的身体着想,而更大的原因,是她忽而发现,对贺年出现在自己住所这件事,她已经没有任何抵触的心理。
因为一个男人,改变自己十多年的生活习惯,让她感觉有些失控。
所以她决定明天一早就让贺年离开。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露骨,贺年忽而看向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怎么一直在看我?”
方颂安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滴水,扔下一句话。
“我去洗澡。”
让狐狸精闯进家门的坏处就是,澡都洗不好。洗到一半门口就钻进一个人来,四肢修长,手指灵活,从背后抱住她,长指从身后抚摸到身前,再到她面前缓缓跪下。
玻璃门被“扑通”一声按上指印,浴室中响起不知是谁的喘息声。花洒喷射出滚烫的水,浇到贺年的脸上。落水声不绝,掩盖住灵魂深处释放出的那一声尖叫。
刚洗干净的身体立刻又被弄脏,反复几次,两人洗了快三个小时才出来。贺年明明是进去洗澡,出来后身上却印着大小不一的红痕,膝盖甚至都有些青紫,像是被欺负很惨的样子。
然而被欺负的人出来后,还要任劳任怨地给方颂安擦干头发,一点点吹干。
洗漱好后,方颂安躺到了熟悉的胸肌枕上。贺年把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肚子。
“还疼吗?睡前还要不要吃点药?”
方颂安摇头:“不吃,疼了再说。”
贺年有些无奈:“怎么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方颂安自有歪理:“就是在意才不吃药,是药三分毒,你不懂。”
她在这方面有些孩子脾气,贺年也不可能真的对她怎样,只能把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揉,想让她舒服一点。
不知是不是他手的功效,方颂安真的一夜好梦,夜里也没有感觉到疼。
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时,贺年已经不在房间里。
简单洗漱后,她推开卧室门,已经闻到了早饭的香气。
让人离开的想法再度落空。
早饭都做了,总不能让他饿着肚子走。
吃完早饭,贺年在厨房里忙了许久。
方颂安探出头问他:“折腾什么呢?”
他答道:“我早晨去了一趟超市,给你准备了一点东西,我放到冰箱冷冻里,按天数标记好,回来加热一下就可以吃。”
“那我还不如找个阿姨。”
“我可以做你的临时阿姨。”
见方颂安走进厨房,贺年把冰箱打开,贴心地给她介绍。
“这是明天的,菜谱我都写在密封袋的便利贴上了。周三和周四的也一样。我只做了三天的,你觉得可以的话,周四我再过来。”
方颂安脸色平静,看着渐渐填满的冰箱,心里的失控感却越发强烈。
她语气有些冷淡道:“不需要做这些,我在家不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