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和泉扭头,看见了一张国字脸,“白川大叔。”
白川晴之介捶了下葛城和泉的腰,“坐直了!身为职业棋手,时刻都要以最佳的精神面貌,最积极的態度去面对自己的棋局,松松垮垮地没有一点精神,怎么贏棋?”
见白川晴之介面露怒色,葛城和泉嚇得正襟危坐。
“这才对。”白川晴之介满意地点了点头。
“白川大叔去年升段了吗?”正坐著看向白川晴之介,葛城和泉下意识地问了句,但话刚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两个巴掌。
因为这简直是废话,如果白川晴之介升段了,今天就不会出现在低段组的对弈室。
好在白川晴之介也没生气,只是略有遗憾地说:“差了一局。”
“那今年一定能升段的,因为白川大叔你每年都在进步嘛。”
葛城和泉赶忙找补了一句,不过也是真心实意,
白川晴之介確实每年都在进步。
和对弈室內大部分院生出身的职业棋手不同,白川晴之介是业余棋手出身,並且在23
岁那年才考上职业。
此后他用了六年升上二段,再之后四年升上了三段。
现在白川晴之介38岁。
向职业四段发起衝击的过去五年中,他每一年较之上一年都会进步一点点,从一开始差十来场胜局到后来差六、七场、三、四场、一场。
“哪有什么一定,只有事在人为,尽力而已。”白川晴之介又神色严肃地训斥葛城和泉一句,“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把胜负、段位看得太重,才会曙不前,甚至是忘了棋局真正的模样。”
“围棋真正的模样?”葛城和泉面露惑色。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白川晴之介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围棋是两个人的游戏,名局也是由两个人下出来的,而一盘名局诞生时,人们会祝贺崇敬胜利者,但也会感谢钦佩失败者,那一刻胜负的界限其实很模糊,所有人的心中都只剩下棋。”
“只有棋——”
“对,只有棋。”白川晴之介目光中流露出憧憬的色彩,“將全儿身心投入棋桌之中,追寻棋道的极致,爭胜的同时又忘却胜负,那便是我心中围棋真正的模样。”
葛城和泉听得有些晕乎,“那白川大叔你下每盘棋的时候都是这样吗?”
白川晴之介摇了摇头,“我还远远达不到这种境界,在我看来,如今棋界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只有明策本因坊一人,连小林棋圣都稍差一些。”
葛城和泉闭上了嘴。
白川晴之介是明策本因坊的忠实拥是。
过了一会儿,白川晴之介从对明策本因坊辉人往事的回忆中挣脱了出来,葛城和泉凑上前去,“不说这些玄乎的事了,白川大叔你今天的对手是谁?”
白川晴之介艺了艺,“顾明烛。”
“顾明烛?”葛城和泉对这个名字耳生的紧。
“嗯,一位新初段。”
“新初段啊”葛城和泉笑,“那我就先恭仇白川大叔你拿下一胜了,这一胜或许就是白川大叔你今年升段的关键一胜哦。”
面对葛城和泉的祝福,白川晴之介並没有露出仇色,反是嘆了一声,“真是白讲。”
葛城和泉汕笑。
白川晴之介说的东西確实太形而上了,在他看来,胜负就是下棋的唯一指標,爭胜之时忘却胜负怎么可能呢?
而且他对白川晴之介的祝贺也非空穴来风。
作为低段组实力较为强劲的棋手之一,白川晴之介输给一个新初段的概率微乎其微。
“又不是本因坊星凛或黑木那种怪物初段。”
小声嘀咕了一句,葛城和泉转身看向自己的棋桌。
而这时,顾明烛从对桌室外走了进来。